“阁下应该不是第一次找人来参悟古文,那你应该知道,哪怕是人族,参悟这些咒术也十分艰难,且法不外传,自己能理会,教给别人了,他们未必能理会,况且人、魔殊途。”邵瑜说道。
四方王笑了一声,脸上满是恶意,说道“你会不会教,决定着你那些同伴能活几天。”
邵瑜闻言半点不慌,说道“我要见那画中少年,我和他需要一起参悟,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四方王微微一愣,面对邵瑜这个请求,神情有些疑虑。
邵瑜继续说道“大王若是觉得我们互相参悟,然后由你来验证,倒也可行。”
四方王心中确实是这样的想法,被邵瑜说出来,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直接说道“你们人族狡猾,本座也怕有心期欺瞒。”
邵瑜嘴角勾起,说道“上古文字,本就是后人对前人文字的理解,每个人有不同的理解,因而造成些许出入,也是十分正常之事,若是有几个人一起讨论,互相应证,这样集思广益,得出正确领悟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四方王的思绪完全被邵瑜牵着走,先前觉得分开关押挺好,这时候被邵瑜一引导,又觉得十分在理。
“我浑身灵力都被禁锢住了,又有人盯着,怕是想要翻出风浪来也难,况且那画中少年虽是我的徒儿,但他沦落至此,也全是因为我之缘故,只怕心中对我满是怨恨,他也不会和我合谋。”邵瑜说道。
四方王闻言,当即不再纠结,命人将顾旸请了过来。
距离上一次邵瑜见到顾旸,已经过去了三年多,昔日那个顾旸虽然满脸决绝但依旧满是心气,大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感,而此时的顾旸,看起来却十分的落魄。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额头上磕破了口子也一直没有愈合,原本像一个灰扑扑的小狗模样的人,看到邵瑜之后,立马秒变恶犬,若非那链子拦着他,此时似乎恨不得咬邵瑜两口一般。
四方王挑了挑眉,见两人果真如邵瑜所说,虽是师徒但关系恶劣。
顾旸身后的人放开了拉着的铁链,顾旸果真往前一扑,却被邵瑜一脚抵住了胸口。
邵瑜双手被缚,只能用脚,自觉没用多少力道,但顾旸却被推得就地一倒,活像是碰瓷一般。
邵瑜讪讪的收回脚,顾旸有些丧气的躺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动弹。
“徒儿,你还好吗”邵瑜凑过去问道。
顾旸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躺在地上直接闭上了眼睛。
“大王,难道连吃的都不给吗”邵瑜问道,视线又看到顾旸破烂的衣服里,漏出来鞭子抽打过的痕迹,虽然是便宜徒儿,但邵瑜看着他受这般对待,还是有些冒火。
四方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道友说笑了,本座不至于这般小气,只是你这徒儿是个硬骨头,不似道友这般识时务,因而不免要受些苦楚。”
邵瑜心下一叹,这孩子也是个一根筋,怎么被关三年了连虚与委蛇都没学会啊。
四方王心下也感慨,这顾旸明明很聪明,也参悟了很多东西,但偏偏是个硬骨头,任凭他如何严刑拷打都愣是不开口。
这般想着,四方王又觉得邵瑜是他见过的最合作的人族,脸上不免也带了些许期盼。
“先前看道友使用真言咒,似乎颇为熟练,可否指教一二”四方王问道。
邵瑜笑了笑,就像完全不觉得自己是阶下囚徒,依旧对着四方王笑脸相迎。
四方王询问什么就答什么,邵瑜在讲解的时候也没有说得云里雾里,而是简化又简化,似乎在费劲心力让四方王理解一般。
“道友所说的天池脉在何处”四方王问道,一脑门子不解。
邵瑜又是一番演示。
但任凭邵瑜说得再清楚,四方王依旧不明就里,脑门上的问号此时都快形成实质了。
邵瑜解释完之后,略带思索的说道“说起来,人族和魔族的经脉并不相同,是否因为如此,故而大王一直找不准位置”
四方王倒是头一回听到这般说法,毕竟在邵瑜之前,那些人族要么无法领悟真言咒,要么就是像顾旸这样的硬骨头,一直被折磨至死,都不曾开口。
邵瑜倒是愿意教,且神情也不似作伪,只是这个结果还不如不教。
四方王知道了,这小小的一个真言咒,看似只是吐一个字,但实际上内里牵扯的东西不少,表面简简单单,却功夫全在戏外,这人族发明的东西确实好,但却不是他一个魔族人能用的。
四方王心情低落,一时竟然起了杀人泄愤的心思,视线落在了硬骨头顾旸身上。
邵瑜一看他这样子,隐约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若真要死人,恐怕首当其冲就是他的傻徒儿,便说道“虽说大王如今不能学,但有些东西都是想通的,也许可以进行改进,让魔族也能学习真言咒。”
见邵瑜这么说,四方王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只是此事怕不是一时便能完成,就怕大王等不得。”邵瑜说道。
四方王赶忙说道“千年万年都等得,本座还有什么等不得。”
等到四方王高兴离去之后,顾旸此时勉强爬了起来,眼神凶狠,盯着邵瑜说道“师尊,我本以为您只是刻薄恩寡,没想到您竟然心甘情愿当人族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