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耙耙”
这一声耙耙叫大铁头身子一僵。那股与生俱来血浓于水的感觉让大铁头在猛然间急速回头。
嗡
自己对面东厢房外,光线遮掩的大门处,一位美绝尘寰的金发美女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慢慢走了出来。
一瞬间的刹那,大铁头的眼睛就直直盯着那小男孩。
脑袋轰然爆开,三魂七魄都飞没了踪影。
那小男孩长着很矮很矮,不过也就两尺来高。
小男孩像极了五十一区的外星人。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尤为硕大,但身子骨却是瘦骨嶙峋。
见到这个小男孩的瞬间,大铁头如遭雷亟,整个人变成了雕像。
妮可慢慢蹲下,用力亲吻小男孩的面颊,低低细语。目光慢慢转向大铁头。
小男孩抬起硕大的脑袋仰望大铁头,没有一丝血色惨白的脸上尽是害羞和胆怯,却在两秒后脱开妮可的怀抱走向大铁头。
“耙耙”
小男孩语音非常的稚嫩,似乎这耙耙是自己唯一会的语言。
他的行动很慢,两只小小的脚一踮一踮像是一个耄耋老人步履蹒跚。
但小男孩又走得很快。
他那碧蓝的眼瞳中尽是对大铁头的眷念和熟稔
“耙耙”
又是一句耙耙从小小丑丑矮矮的小男孩嘴里冒将出来,叫着大铁头神魂尽丧。
看着小男孩舞动双手向自己蹒跚走来,大铁头身子发筛糠般的颤抖,连呼吸都已停止。
“耙耙”
看着小男孩走来,大铁头哆嗦着慢慢的一尺一尺的矮了下去。
两行泪从大铁头深陷的眼窝里飚射而出,大铁头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只有眼泪如同融化的冰川水无声无尽的流淌
一下子,大铁头跪在了地上。眼泪鼻涕混杂在一起。张大的嘴里发出嗷嗷嗷的野兽般的嘶鸣。
看着小男孩一点点靠近,大铁头想要去接却是生不起半点的气力。只有那眼泪在肆无忌惮的狂流狂淌。
“耙耙”
小男孩嘴里囫囵不清的叫着耙耙,嘴里呼呼喘着粗气,小小的嘴巴嘟得老高,费力走到大铁头跟前一下子跌摔在大铁头的怀中。
“耙耙”
一个最温暖最柔软最魂牵梦萦最割舍不断的小小身躯紧贴着自己。
那一霎那之间,大铁头身子就跟被六十万千伏的高压电狠狠击打
感受着小男孩的炙热体温,感受小男孩砰砰有力的心跳,感受着小男孩瘦骨嶙峋的身躯,感受着小男孩身上那浓浓的中药味,感受着小男孩和自己血浓于水的亲情,感受着小男孩身上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都像是在梦中
“耙耙”
小男孩满是汗水的手抚摸着大铁头的脸,肉嘟嘟的嘴巴凑在大铁头的脸上,不停的亲着咂着。
这一刻,大铁头身子抖得更加的厉害。
“格格格”
“嗬嗬嗬”
瘫成烂泥般的大铁头闭上眼睛不敢睁眼,喉咙管里冒出野兽濒死的叫吼,似乎下一秒就要死去。
慢慢地,大铁头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双手小心翼翼试探着触碰小男孩的身体。
那一霎,大铁头疯了
这是自己的儿子
不是在生物仓里一动不动生机断绝的破法者。
是活蹦乱跳的儿子
是健健康康的儿子
是能叫自己爸爸的儿子
已是两岁多的小诺曼开口叫出耙耙,那一刹那的瞬间,大铁头再也忍不住撕下了自己强装五百个日夜的钢铁战衣和面具,抱着破法者嚎啕大哭。
多少个日夜苦守在生物仓前,多少个日夜对着上帝的祈祷,多少个日夜的苦痛煎熬,在今天,在现在,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现实。
自己的儿子,活了
活得那么的健康,活得那么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