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我就证明给你看。”
他的手在我眼睑上轻掠而过, 我就乖乖地把眼睛闭上了。
闭着眼睛, 要怎么看难道用行动证明吗
“不许睁开。”
“嗯”我心跳得有点快, 感觉他的呼吸拂过我左侧面颊,似乎近在咫尺,想点头又不敢幅度太大。
他是不是离我很近呀, 我都听到呼吸声了, 现在稍稍动一下是不是就会碰到
碰到了。
像昨夜的雨那般, 湿漉漉的;又像他贴在我背后的胸怀,温热而全面地包覆。
他含住了我的嘴唇。
心跳好似突然漏了一记, 眼睫不由自主地惊颤,我一下睁开了眼睛。
他马上从我唇上离开了, 退到尺余远之外。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立刻把眼睛重新闭上,闭得紧紧的,“不算不算”
“说好不睁眼的, ”他的声音从更远的地方传来, “说话不算数。”
简直要被自己气哭了,我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呀
我闭眼等了好一会儿, 也没见他再凑上来, 反而听到他起身离开榻边去开门,只好又睁开眼睛,委屈地唤他“你别走”
虞重锐打开房门, 门外是送药的凤鸢。她正好听到这句, 隔着门朝我翻了个大白眼, 气鼓鼓地告退离去。
我看着虞重锐把药端到床头来,扁扁嘴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能不能重来一遍呀”
他拿起药碗来吹了吹,说“该喝药了。”看样子是不准备重来。
勺子递到我嘴边,我抿紧了唇不张嘴。
“不想快点好了”
可惜我现在受了伤没力气,胳膊也抬不起来,要是还好好的,我早就哼哼
我决定豁出去不要脸了“药这么苦,你亲亲我,我就喝。”
虞重锐的耳根又红了“你先把药喝了。”
“那我喝完了,你就亲亲奖励我吗”
他垂下视线,轻轻应了一声“嗯。”
“说话算话,不许抵赖。”
“你以为我是你”他把那勺放凉的药放回碗里搅了搅,重新舀了一勺出来,“快喝,不然凉了。”
“你要是抵赖,就罚这碗药喝下去没有用,还会适得其反,加重病情。”
虞重锐无奈道“谁会这么咒自己”
对哦,他抵赖,我为什么要咒自己病情加重我应该快点好起来呀,自己动手,他就是想赖也赖不了。
如此想着,我非常爽快地把那碗药喝光光,然后把眼睛闭闭好“这回我一定不睁了”
我听见衣袂簌簌响动,闻到熟悉的气息扫过鼻间,额头上忽然一暖他在我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好了,可以睁眼了。”
这就完了呀我
虽然不能说他耍赖,但还是觉得有点失望
他的手从我鬓边滑下去,在我鼓起的腮帮子上点了点“有些事,要等成了亲,才可以。”
亲亲也不行吗刚才他不还
我勉为其难地退而求其次“那你能不能抱抱我”都抱过那么多次了,这个应该不要紧吧
他无奈地瞥了我一眼,侧坐到我身边来,将我揽过去靠在他怀里。
我倚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虞重锐,明年九月,还有一年半,我的孝期就满了,到时候你就”
我想了想,又改了说法“到时候如果我们都还活着,都是自由身,你就娶我好不好”
过了许久,头顶上方传来低沉的声音“好。”
我多希望这一刻能一直延续下去,不要停歇,不要有外事外物来纷扰打搅我们。但是才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门上又响起叩击声。
常三在门外道“郎君,清河苑递来消息。”
听到“清河苑”这三个字,我也不禁抬起头。
虞重锐让我躺回隐囊上,自己起身去开门。常三递给他一个小小的纸卷,虞重锐展开看了一眼。
虽然背对着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我能觉察他的语气顿时不一样了“常三,你在沙河帮的那条线,今日能联络上吗”
常三微微一愣,回道“此刻进城,大约午间能办妥。”
虞重锐道“去把邓大夫请来。”
常三领命而去。虞重锐回到榻边,眉头深蹙,告诉我说“陛下找到了。”
是“找到”,不是“驾崩”。
我心口一紧“那边现在如何了”
“龙武军禁卫找到的,只说堕马受伤,正送回宫召集太医署会诊,具体情形旁人暂时都无法获知。”
有点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
既然我能化险为夷捡回一命,陛下当然也可以。一命换一命,天道就是如此公正无私。何况他还是天子,他的命比我金贵。
常三很快把邓子射叫了过来,他还在打哈欠“又怎么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虞重锐把他俩让进屋内,问他“天黑之前,你能让齐瑶下地行动吗”
“今天”邓子射眉头一皱,“我尽量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