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先是左手臂处束缚着武器的位置骤然疼痛起来最开始是尖锐的刺痛,让她一瞬间居然恨不得把这只手臂砍掉;但很快疼痛就变成了踩在她昏迷边缘的灼烧感,顺着手臂一路蔓延到全身,于是整个人好像身处火海不可脱逃。
双腿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少女软绵绵向地面滑去,又被男人宽厚有力的手掌掐住腰肢扶在怀里。
这是一个她在平日里绝不能接受的动作,可现在,少女根本没有反抗的心思,只能在男人有力的桎梏中不断颤抖。
疼。
很疼,真的很疼。
樱谷里绘不是没有承受过痛苦。事实上,作为富江能力的拥有者,她面临过的折磨比世人能想象的还要多。可是此刻的痛苦并不是仅仅折磨一副躯壳,而是直接作用于她的灵魂,那种言语根本无法形容的痛楚让她一瞬间也濒临崩溃。
系统一行接着一行,语气近乎激烈的发出警报声,大红的字体尤其是那巨大的感叹号酷似鲜血淋漓。
而她则在仅剩的朦胧意识中浮浮沉沉。
冰凉的手指拂过面颊。
冰凉。
是错觉吗还是因为对比
这时候在她身边的是是谁来着
“我知道这有点疼。不过没关系的,再稍微忍耐一下就结束了,相信我。”仿佛有人靠近她的耳根温声细语,甚至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
被男人搂在怀里的女孩一直在轻微地战栗着,却温顺得如同洋娃娃。
不是不想反抗。
可是她动不了
似乎每一次呼吸都在痛,于是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在这种情况下,别说从他手下挣脱出来她甚至做不到抬一抬自己的手指。
别再发警告了,别再发了这么多条,她当然已经看到了。
她当然知道不能让这个人继续下去。
她知道的。
灵魂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平凡又珍贵,丑陋又美丽,脆弱又坚强。
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事物。
浦原喜助是尸魂界几百年来最当之无愧的研究天才,对于灵魂的研究深度也称得上登峰造极。但即便如此,他也会经常遇到让他惊讶的、未解的存在。因此,即便曾经制作出人造魂魄,他也不敢说自己将魂魄真正研究透彻。
只能说是比普通人了解的更多罢了。
这也称得上是另类的傲慢呢。
“嘛,还是有些太难承受了吗”
浦原喜助坐在椅子上,让茶发的少女靠在他怀里。
袖珍的小圆筒细如笔芯,长度只能比得上他的小拇指,却被男人牢牢点在少女手臂处也正是这么个小巧玲珑的东西,带给樱谷里绘此时濒临绝望的痛苦。而他另一只手则一直安慰般抚摸着少女如瀑长发,似乎想要减轻她因为剧痛而无法抑制的战栗哆嗦,此时试一试她额头,摸到满手冷汗。
他微微蹙一蹙眉。
浦原喜助当然知道改造活人的灵魂不可能简单。事实上,他早在不损害到她本身的情况下提取出樱谷里绘魂魄一部分的灵子,反复进行过实验;更不用说一次又一次的稀释药剂用量,尽量减免她要承受的痛苦。
无论是科学家的良知还是作为他自己的私心,他希望她少受些折磨是事实。
但稀释用量的同时,他也得保证药剂的作用。
这世界上有些事是不能拖的。
更不用说,如果不能够一次完成改造,他敢打赌,樱谷里绘此生绝不会再迈进这家店铺的门一步。
他在做的事明明是在延长她的生命,但是短短几次见面的交谈告诉他,这个女孩足够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轻易不会为别人的只言片语动摇。如果他开诚公布告诉樱谷里绘,少女很大的可能并不会接受这次改造。
而且不是因为怕痛。
做好准备会被她怨恨,也做好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坚持下来的决心但是当真正面对少女痛苦的神色时,他还是感到自己的心口仿佛被巨锤重重砸了一下。
疼的要命。
“啊啊真该庆幸我坚决没有让夜一桑留在这儿,不然不管这件事成功不成功,我都非得挨打不可。”
男人叹着气压一压帽沿。
“疼。”
“我知道的,樱谷桑,再忍一忍好吗”宽厚的手掌安抚地摸一摸她发丝,“我可是为了你好哦。你再这个样子,我可就真的要狠不下心来了。”
调笑的语气。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有多真心实意。
而唯一的听众已经失去判别能力。
“疼好疼。”茶发的少女挣扎着抬起指尖,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最后却只能无力地搭在他衣襟上。
“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轻轻的在颤抖,“我真的要撑不住了,放过我。”
她难得地用了哀求的声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