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变化都不是一夜之间发生的,那是在循环往复的生活中,有意无意间一点一点做出的选择。
凌意做出的选择,能让她一早醒来想到的不是让人头疼的家事,而是每晚萦绕在她心间的程宗叶。
凌鑫在国庆过后,就跟着凌建国打包了部分衣物去了外地工作。临别前,他摸摸朱婷的肚子,让她在家里要好好的养胎照顾好自己,他隔一个星期就会回来看她。
凌意站在汽车旁,看朱婷微红的眼角,再过两个月左右,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出生了,而这个宝宝很可能成为他们家庭的一个转折点。他们身后是火红色的枫叶,独树一帜,脉络交织在树叶上,像一颗火红的心,给人重生的希望。
苏小娟说是要搬过去,刻不容缓的收拾好了东西,无非就是几套衣裳和用品,一个包就装好了。
“你下了班就去你哥家,我以后顿顿都烧,你也少在外面吃了。”
凌意在敷面膜,她抚平面膜纸上的精华,应和她,“嗯,知道了,我下班没有约就会去。”
“晚上一个人在家里,要把门反锁好,我也不是不回来,你要是有脏衣服不想洗就丢盆里,我回来洗。”苏小娟在拖地,所有角落都不落下。
凌意的微表情藏在面膜后,其实毕业后的这几年里,苏小娟还像以前一样会帮她洗衣服,但苏小娟总会有怨言,比如她常常说“懒成这样,衣服也不知道洗洗。”,为了不被她叨叨,她渐渐的也就自己洗衣服了。不过上了班后,时间更加不充足,苏小娟看她忙,于是偶尔也会帮她洗洗衣服。
苏小娟见她不说话想心思,又说道,“要不,你跟我去你哥家住,省得我们两个来回跑。”苏小娟的过分担心和体贴,真的让凌意招架住不,她赶忙打住,“行了,别老觉得亏了我,我自己一个人还不能生活了不都说好了吗,我要是没饭吃就去你那,衣服我自己会洗的,你照顾好姐就行了。”说完,她端着一杯水进了卧室。苏小娟握着拖把棍杵在客厅发呆。凌意从小到大都被她管束的厉害,相比较凌鑫,她一直都是对女儿严管,对儿子慈爱,在她的潜意识里女孩子一定要正正规规的长大,有一个良好的品格,所以苏小娟从来不惯养她,省的弄出一身公主病。
反倒是头一胎生出来的儿子,她却一直散养着,其实小时候也打过凌鑫,但每每打在他身,痛在自己心里,也从没想过他当兵吃苦回来后就成了大半个废人。现在想想,苏小娟觉得自己这半辈子是过糟了,不过好在凌鑫被带走了,朱婷也回来了。但是凌意那里,她觉得这几年很愧对她,都是颓瘠于亲情表达的人,做不出拥抱或者说爱你,看着她,苏小娟能做的,就是对她好点。当晚,苏小娟整理好家里的一切后,才拿着包去了朱婷那。于是,凌意就迎来了她的独居生活,说句心里话,她觉得挺自在舒服的,至少想干嘛就干嘛。十月是机关单位比较忙的一个月,上半年的总结要全部完成,下半年的总结也都在一一归档,做着准备。放假归来后,她手头上一堆工作,平日里还能刷会手机,跟杨洁还有华姐唠唠嗑,现在三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一言不发,各自忙活着手头的工作。杨洁忙好后,伸了个懒腰,她最近腰疼,买了护腰带天天背着,带了一堆膏药贴过来应不时之需。凌意捶捶背部那里,一阵酸痛,弯也不是,立也不是。杨洁看见,拿了膏药贴给她,“你这是跟我一样,腰疼,别整成腰肌劳损了,年纪轻轻的还没结婚呢,这腰可得保护好了。”凌意隔得老远都能闻到膏药贴的药味,她让杨洁帮她贴在后腰酸痛处,尾椎骨那一阵麻意,又清凉又辣。凌意写好总结后,发到了局机关邮箱,也刚好收到了程宗叶的信息,她给苏小娟去了条微信,晚上不去吃饭了。程宗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城市的路灯高悬在空中,黑幕之下一片光亮。凌意恋爱了,杨洁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跟她说了很多面红耳赤的话,比如这个腰,她后来悄悄地说,腰不好干什么事都不好使,让她哪天去医院看看,或者找个针灸店推推腰。她跟凌意交了个眼神,瞄了几眼程宗叶后去赶公交了。程宗叶没带她去外面吃饭,直接给人掳回了家里。凌意在玄关那蹙着程宗叶,鼻子哼哧道,“带我来这,是你烧呢还是我烧啊”程宗叶把她按在墙上,摸着她腰间的肉,“叫外卖,你想吃什么”她中午吃的就是外卖,摆摆手,“不想吃外卖,你家没有吃的吗”程宗叶下午才吃过,一点都不饿,一日三餐全是外卖要不就是出去吃,家里还真没什么吃的。他摇摇头,想去亲她,被她一巴掌轻轻抚走了。“没吃的,你带我过来干嘛”“行,我带你出去吃。”他又转了回来,想要拉她出门。凌意腰疼,拉住他,“算了吧,我晚上也没什么胃口,你家里有米吗,煮点粥喝吧。”这个还真有,他去厨房翻了翻,找到了阿姨买的米,都未开封过。凌意翻翻冰箱,里头除了酒水就是酒水,好在还有一盒鸡蛋,她拿了三个出来放在灶台。程宗叶用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零次。他皱皱眉拨着米,凌意笑笑摇着头,从他手里抢了过来,“你一个人在这住多少年了”“有四年了。”他靠在大理石台边,看她淘米,柔顺的头发掉了下来,他伸手替她别了回去。凌意转脸跟他笑笑,“四年,那你用过厨房吗”他摇摇头,“没有,不过以后就要用了。”凌意听懂了,横着他,“你以为我是你家保姆啊”程宗叶低低头,过来环着她的腰,咬她的耳朵,“哪敢呢,我做你保姆,怎么样”“去去去,别妨碍我。”耳朵尖很敏感,她推推程宗叶将洗好的米倒进了锅里。煮粥有一个漫长的过程,程宗叶突然有点后悔,他平时也不怎么逛超市,所以家里的吃的喝的用的都少的可怜,以至于现在二人只能干等着粥好。凌意忙活好后,洗了一把手,程宗叶拿了一条毛巾过来帮她认真的擦拭。
“好了,要破皮了。”她把手抽了出来,在程宗叶怀里垂首。
程宗叶把毛巾搁在一旁,电饭煲在运作了,不时传来咕噜声。凌意推了他一下,“愣着干嘛,去外面等,还有半个多小时呢。”
去了外面也没事做,程宗叶干脆抱着她肩膀,带她参观一下他住的地方。
“一楼我基本不住,客房都是空着的,唯一用的可能就是这个客厅。”
凌意在他怀里打量着这个房子,第一次来时,她满心怨愤,根本没注意这个房子,第二次来时,又心猿意马,更加没心思注意,反倒是现在,一边听他说,一边参观,弄得好像过会她就要大手一挥买下这房子。
程宗叶把她带到了二楼,在卫生间那里,他又环上了她腰,把置物柜打开了。
“里头有牙刷,有梳子,那里还有新毛巾,我还给你买了沐浴露和洗发水,想想还缺什么我给你补齐。”亲了亲她脸颊,抱着她在卫生间环了一圈。
程宗叶还真把她当成了小公主,准备的东西都是粉红色,一应的少女粉,凌意摸着他粗粗的胳膊,“你在想什么呢瞎准备这些东西,我又没要过来住!”
“以防万一啊!”他把人转了过来,后腰一提,贴着他。
“别以防了,可能性为零。”
“那也没事,反正东西给你准备着,人也给你准备着,你什么时候想用了,就过来呗。”程宗叶低低眸盯着她,说的话里有话,直让她脸上冒火。
凌意扭了头,骂他,“谁要用了,你的脸跟城墙皮一样厚。”
“那你是不是就喜欢城墙皮”他挑着凌意下巴。
“少给自己贴金了,你还真当自己魅力无边了”她拍着手。
“那可不是…”他手上使坏,哈着凌意的腰背。
天生怕痒,所以就好被控制,凌意一度认为,不怕痒的人,那都是拥有绝对主权和主观意识的人,也不容易被把控。不像她,这个时候,只能跟程宗叶求饶。
“别挠了,好了,我腰…腰疼。”
程宗叶笑着摸摸她的后腰,那里似乎有个东西,他用了点力摸摸,挑着眉,“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