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再次重聚的乐队
接下来的剧情, 电影院中的观众们基本都能猜到了。
无非是乐队成员重聚, 再次登上舞台。
可有些情节,哪怕能猜到, 也依然会让人心潮澎湃。
他们目不转睛地望着屏幕,等待着剧情最高潮的来临。
吉他手乔恩从一阵宿醉中被吵醒。
显然,在离开乐队的这大半年里, 他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么理智,寻找到什么可以替代音乐的事业, 相反, 陷入了酗酒之中, 每天任由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在听到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时,他和普通酒鬼没有丝毫区别,连滚带爬地过去,一脚踢开地板上乱七八糟的啤酒瓶,然后, 才揉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看都不看地接起了一直嗡嗡做作响的手机, 不耐烦地低声开口“喂, 你好”
“是我。”电话中传来了一阵带着哽咽的声音。
那声音明明无比熟悉, 却遥远得仿佛是从世界的另一端传来“是我, 柯林。”
手机摔在了地上。
可很快, 乔恩又慌乱地急忙捡了起来。
他无意中似乎按到了外放键
柯林的声音瞬间放大了好几倍,在安静的屋子中回响着“对,对不起, 乔恩,原谅我,为了我搞砸的一切,你说的没错,我不适合成为一个领导者,我做错了很多事,带你们走了太多的弯路可,可是,我依然想念你们,想你们回来不为赚钱,不为出名,也不求大红大紫,我只是想让我的兄弟们回到我身边。大家聚在一起,像从前那样,站在舞台上,开心地唱唱歌”
天真天真天真
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天真
乔恩在心里不停地唾骂着,愤怒着,甚至抱怨着。
可他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好。”
原来,所谓的怨恨根本不算什么。
原来,自己也是个一样的傻子
乔恩定定地望着手机,终于释然地笑了。
原来,梦想从未被遗忘
画面一转,贝斯手卡恩坐在出租车中,戴着个大耳机,手指翘着方向盘,一脸陶醉地听歌。
有人敲车窗,他连头都不回地大喊“走开,走开,不拉人”
但下一刻,车门却被拉开了。
卡恩顿时恼火“草泥马,我说不拉柯林乔恩”
柯林和乔恩一起上了车。
他俩肩并肩地坐在后座上,朝着卡恩露出了一抹笑容。
柯林轻声问“我的贝斯手在吗”
卡恩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他眼睛一点点儿亮起来,表情也越来越激动“你们该不会,该不会fuck”
下一个镜头。
鼓手盖林和一群屠宰场的工人们刚把一头母牛五花大绑到了屠宰间。
为了某种所谓的人道主义,屠宰场有一种特制的麻醉枪。
杀牛前,必须用麻醉枪先给它来一下,打进脑袋后,牛就会失去知觉,这样进行宰杀时,牛就不会感觉到痛苦。
但这个枪在射击时,必须和牛面对面,瞄准它的脑袋才行。
这活儿挺考验人的,电影里经常演一些人举着把枪,杀人如麻,一枪一个,很轻松简单,可真轮到自己开枪,尤其是朝着有生命的动物开枪,一般除了变态外,很少有人能那么果断和精准。
因此,屠宰场的工人们多数不愿干这个活儿,一般是轮流来。
这一次,刚好轮到盖林开枪。
曾经双手握着鼓槌,一敲三四个小时,双臂强健,肌肉鼓胀的鼓手盖林心中其实也没谱,却还面无表情地对着母牛举起了麻醉枪。
可在他即将射击的那一刻,身后却传来了主唱柯林不分场合的大嗓门喊声“盖林,盖林,你他妈在哪呢heo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盖林吓了一跳,手一抖,砰的一声,误伤友军。
一位按着牛的工人当场就被麻翻,翻着白眼地倒在地上。
本来五花大绑的母牛顿时感觉身体一松,如同得到了生的希望。
它奋起牛蹄,哞哞叫着,用力挣脱束缚后,就朝着前方的仇人愤怒地冲了过来
屠宰场工人们大惊失色。
他们谁也顾不上谁地四散逃开
fuckfuckfuck
盖林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边转身狂奔,等跑一段,看到自家三个傻逼小伙伴后,就拼命地挥手大喊“快跑快跑他妈的快跑啊”
柯林、乔恩和卡恩此时也看到盖林身后发疯的母牛,齐齐色变,转身就跑。
屠宰场中,鸡飞狗跳,一片人荒牛乱
电影院再次迎来了一片哈哈的大笑声。
heo乐队好不容易重聚的第一天
四个成员全都跑得气喘呼呼,狼狈不堪,身后还有一头发狂的牛在玩命地追
刚才为乐队命运叹息的观众们全都笑出了声。
只能说,沙雕乐队时隔半年,依旧不崩人设。
然而,这一幕其实拍得并不容易。
扮演柯林的迈奇难得地用上了一回替身,因为不管拍多少回,换多少头牛,只要一出现在他面前,牛立刻秒跪。
这也算剧组的未解之谜了。
不过,被牛狂追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镜头,替身就足够用了。
这时,背景音乐也恰到好处地响起。
声音越来越大,渐渐激昂。
在影片开始时,那首出现过一次的歌曲再次响彻全场。
这一次,观众们清楚地听到了歌词。
漫长道路上,你与我同行。
heo乐队高高兴兴参加巡演,没赚钱不说,还在烈日炎炎中,被扔到大马路上。
我知道我犯了很多错,但我不求原谅;因为已成事实,无法补偿。
乐队内讧,主唱和吉他手打成一团,互相说出伤人的话。
让痛苦在身体中成长,只希望在黑暗中找到黎明的光亮。
四个人重新聚首,在简陋的排练室中相视而笑,又一次拿起乐器。
我在这里,舞台中央。
对世界说你好,还是少年模样。
我在这里,舞台中央。
我在这里,追梦路上。
对世界说你好,
再次出发,还是少年模样。
歌声渐渐变小。
屏幕上的画面也慢慢地定格。
接着,一点一点地褪色。
四个人姿势各异的奔跑和一头发狂的牛,变成了一张黑白色调大海报。
海报的正上方,慢慢浮现出一行歪歪斜斜的单词。
一如很多年前小酒吧墙上的海报are you ready girs
刹那间。
回忆泉涌,热泪盈眶
影院中的观众们都不由得百感交集了。
他们久久注视着屏幕,心中欣慰,但更多的却是激动地期待。
heo乐队重建后,按照柯林的想法,是想在一些小酒吧做个晚间表演什么的。
但吉他手乔恩却重重地将一封音乐节的邀请函拍在桌子上。
一个刚刚成立的音乐节,没什么名气,对参加乐队的要求也不高。
heo虽然这几年已经落魄到不行,可他们早年也是发过一张唱片,还参加过巡演的乐队,业内名声也不差,所以,托了托关系后,居然神奇地拿到了邀请函。
只是邀请函是最差的那一种
音乐节的举办人很好心地提前声明“音乐节有三天,但你们要参加的话,很可能三天都会被排在第一场,也就是午后一两点左右。”
众所周知,不论什么演出,午后这个时间都是最垃圾的时间。
什么人会在大中午地跑来听吵闹的摇滚
但heo乐队没有选择,也很珍惜这个难得的演出机会
乐队重聚不到三天,四个人就凑了凑钱,一路自费地赶去这个音乐节进行演出。
在路上,他们聊天。
主唱柯林感叹“我的梦想就是能在万人面前唱歌。”
吉他手乔恩一如既往地冷静和现实。
他分析说“第一届音乐节,可能来不了那么多的人,有个五百到一千的人就不错了。”
贝斯手卡恩无所谓“五百、一千也不错啊,我只希望表演时,台下有人就行。”
鼓手盖林苦中作乐“实在不行,咱们闭上眼,假装下头全是人。”
四个人对视一眼,居然一本正经地点头“好主意。”
你们可真能自我安慰
底下的观众们全被逗笑了。
总之,一行人就这么来到了音乐节。
在还没上舞台前,他们偷偷跑去看看场地内有没有观众,却震惊地发现,外面居然挤满了观众
那么多那么多的人
简直是来自上帝的恩赐
但是
“我们能行吗”
贝斯手卡恩喃喃自语着。
鼓手盖林也紧张地握紧了鼓槌;
吉他手乔恩虽面不改色,可抓着啤酒瓶的手却抖了抖。
主唱柯林站在更衣室中的一面镜子前,直视着镜中自己的双眼,神神叨叨地说“今天的我,死而无憾。”
影院中又响起零星的几声笑。
可想到这四人一路杯具、坎坷的生活,对他们现在有些沉不住气的表现又有那么几分理解。
但不管多么紧张,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
有些挑战,总是要面对的。
而有趣的是,当heo乐队距离舞台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们的心情反而越来越平静了。
在剧本中,萨米对这一段剧情的标注是一种怒火从四个人的心中慢慢升起。
无数次被欺骗,无数次被背叛,无数次被周围人认定了是失败者。
无数次失败,又无数次地站起来,重新开始
这份愤怒并不是什么负面的情绪。
相反,它是如此的正面、热烈和来势汹汹
它催促着乐队快点儿大步走上舞台。
它叫嚣着让乐队好好给某些混蛋们一点儿颜色看看,大声地告诉所有人我们没解散,我们没被命运击倒我们还他妈的能继续唱无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们都会令人刮目相看
heo乐队一步步地走向舞台。
在阵阵激昂的音乐声中,柯林的画外音也随之响起。
只要heo所有人还在一起,只要我们能站在舞台上,我就能感受到一种魔力的出现。
那种魔力,无形无色无声,却能立刻让我忘记恐惧和紧张,全身心地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去聆听、去感受、去表达
我不是什么明星。
我他妈就是想唱歌,站在舞台上,对着人唱
这个男人激动地浑身颤抖。
在登上舞台那一刻,他猛地转身,用力挥着手臂大吼“让观众们都躁起来“
在午后的烈日炎炎下,heo乐队终于再次站在了舞台上。
露天舞台,没有特效,也没有灯光和布景,只有最单纯的音乐。
不擅言辞的heo乐队没有想过说点儿什么俏皮话来调动气氛。
他们有的永远是简单直接,和他们现实生活中老实作风截然相反的、近乎粗暴的狂野音乐。
贝斯和鼓永远是最佳的开场。
一声一声又一声,仿佛最原始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
镜头缓缓移动,舞台下的歌迷们脸上是好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