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满地爬,吃不到嘴里,不以其为美,但吃过一次,再见到活蹦乱跳的螃蟹,就很难再继续惧怕它张牙舞爪的外壳,反而极有可能对着那里头的肉不停流口水。
宋尧虽失忆了,在一些事上却很是无师自通。他贴着自己的媳妇,心跳的厉害,伸手将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都弄到耳后,而后轻声道“臻儿,我喜欢你喊我的名字。”
徐臻这段日子已经很是性别错乱了,此刻听他一声“臻儿”出口,堪堪一个寒颤,至此方才认清自己其实在体力上不敌眼前这个男人事实,他就是受伤没有痊愈,一条腿就能压的她动弹不了。不过,如今的他,不会令她害怕恐惧,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模样都不会改变心意的。
她想起他的身世,到嘴边的几个字又吞了回去“我以为你更喜欢我喊你官人。”
“人”字音才落下,宋尧的唇就追了过来。
两个人胡闹了一阵,重回床上正准备安歇,突然听到外头有欢呼声,再抬头往外,就见天光大亮,不是因白昼的缘故,而是下起了飞雪。
徐臻本来疲惫,此时看见雪花,反而精神了,同宋尧说道“也不知道沣城有没有下雪。”
宋尧努力从脑子里头寻找关于沣城的记忆,却丝毫没有一点印象,他干脆不想了,转而问她“你想家了么”
徐臻还疑惑了一下“想家沣城么沣城好像也算不得家吧。”
但宋尧这样一问,也惹起她一点关于家的思考,仿佛她的不安大多来自无家可归的恐惧。
她是出嫁女,文国公府不再是她的家,而是娘家,她来去匆匆,多待片刻都仿佛会被咬。
至于安定侯府,那是安定侯跟安定侯夫人以及他们嫡出子女的家,她在那里别说感受到温存了,只恨不能武装到牙齿,好抵挡那些后宅的风霜刀剑。
而镇南大街的宅子,没有她,没有男主人,那就是一座冰冷的宅院。
沣城的府邸却因少了根基,她也并未有多少留恋
这样一想,竟不知道何处才是家。
宋尧在她身边向来时刻都关注着她,自然对她的一举一动都熟悉,见她脸上露出茫然无措,顿时心疼了。不得不说,他自己给自己洗脑也挺成功的,在对前事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徐臻说出个私奔,他理智虽然相信不是私奔,但内心其实对于二人的婚姻牢固程度有所怀疑了,当然,他怀疑的方向是两个人的长辈都不满意这桩婚事等等。
“别多想,有你有我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他将她拥在怀里。
有人敲门,然而没过多久,门口的人好像又离开了。
徐臻想了想还是披衣起来“他们这儿不过新年,历法也跟我们那里不同,虽然不知道日子具体是多少,但想来此时沣城定然也是新年前后,瑞雪兆丰年,我们也起来沾沾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