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来福的话,太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得自己流了眼泪。
他并不愿意承认,但有时候审问自己内心,也会想其实那些忧国忧民不过是自己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人,所以才假装成那样的人而已。
身为皇子,非嫡非长,待遇境况其实还比不得寻常勋贵人家的嫡子呢。他在后宫挣扎求生的时候,从未想过外头的百姓应该怎样,自己都时刻走在悬崖峭壁上,谁还有心思去关怀别人
也就是后来读书识字,接触到了权柄,才把天下跟百姓当成了自己的伪装,伪装的很成功,他自己都相信了。
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仍旧是那个骨子里头缺乏安全感,疑神疑鬼,极度没有自信又恐惧别人知道这一点的那个小皇子。
或许龙椅能够治愈自己,也或许不能。但如果拥有徐臻,哪怕她打他骂他呢,他会快活很多。
来福被太子的笑声吓住,但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于是大着胆子给王茹嬿上眼药“早在一个时辰前,太子妃娘娘就打发人出宫了。”
太子眸光一闪,最终吐出两个字“算了。”
来福心里未尝不扼腕,现在只能默默祈祷徐臻不要被抓,跑的再远点、更远点,叫人追不上完事。
他低低的嘟囔“若是被皇上跟皇后娘娘知道了,他们该生您的气了。”
太子呵呵,颇有点儿万念俱灰的冷笑道“你当他们不知道我真正喜欢的是谁父皇知道,母后也知道,可父皇还是给徐臻赐了婚,母后强逼着我娶了王家女儿,不就是还想将承恩侯府的荣宠延续下去么他们可曾为我考虑一分,可曾体谅过我的心情”
真是越说越气,越说越悲愤。
来福不敢惹了,连忙膝行几步,抱住太子的腿“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
太子挣开,睥睨的看着他“你不是也向着徐臻么,怎么这次忍住没有向她报信”
连这种话都问的出口,可见太子对自己是不存疑了,不过来福还是不敢大意,流着眼泪道“殿下明鉴,奴婢只是想让殿下高兴些,奴婢更知道,便是徐大姑娘见了殿下,殿下也不会委屈了她,从来都是殿下哄着让着她”
他这么说,果真讨了太子欢心,让太子脸上显出几分愉悦的憧憬“不错,上次见面,还打我了。孤也没跟她一般见识。”说着摸了摸下巴“得备下点伤药,还有,孤得教她,打人不打脸,再将孤打一顿,孤怎么见臣工总不能带着帷帽上朝吧”
虽然话题内容听起来极为委屈,但太子却来了兴致,干脆站起来为他们的未来考虑了起来“嗯,将她安置在哪儿呢孤不能经常出宫,目标太明显,最好还是在宫里”
来福小心抬头“万一太子妃娘娘想将姑娘留她宫里”
太子立即道“那不成。虽然气嘟嘟的瞧着就有活力,但孤可舍不得,唉,只要她肯原谅孤,叫孤给她值夜也认了。”
来福不赞同“殿下,您,这要是叫旁人知道了”
太子一蹙眉“当然不能传出去,要是人到了,我告诉你,把东宫上下都管的跟铁桶一般,再不能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夫妻情趣,传到外头像什么话”
承恩侯府的追兵出了城之后走到了岔路上,然后搞错了方向,往同洲方向跑了几十里路,看见界碑才又折回,李成缀在他们身后,等见这行人终于走对了路,才远远绕开,然后往埋伏之地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