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臻的话落地,大伯母笑着咳嗽一声“臻丫头说得是,咱们府里可跟宫里不能比,今儿伯母承你的情,亲自置办酒席给你接风。”又看向老太君“咱们不如直接把酒席设在三房的小香榭,也正好去看看您的宝贝小孙孙。”
老太君点头“这主意好,省的你们吃完一走哇,给我留下一屋子的酒菜水味儿。”
说得众人都奉承她“还是老太君敏博,咱们只想着吃了。”
又有说老太君“一举数得。”
众人说说笑笑,把东宫跟国公府里头的那点千丝万缕的联系又给撕扯开了。
徐臻觉得很高兴,这个过程,她能感受到。不只是她一个人对太子失望,太子纳了二姑娘,明面上看,好像文国公府就站在了太子身后,但其实不是的,一则二姑娘并非太子妃,二则,太子并不是天子。
这种关系,若是发生在太子跟寻常四五品官之间,那么官员之中或许有人视之为无上荣耀,但对于国公府来说,一个非嫡非长的姑娘,一个嫔妾之位,还不足以令府里押上全部人的前程跟性命。
酒宴摆好了,老国公也一起过来,男女分坐了,中间也不用屏风,自有徐丛徐茂讨老太君开心过来敬酒,只吃得后来叫了软轿来仔细的将人各自送回才算完事。
徐臻不胜酒力,只敬过长辈们便撤了酒杯下去,平辈们个个得了她的礼物,开心还来不及,也没有使坏来灌酒的。
看着小香榭撤下酒菜点了熏香,她这才去重新沐浴更衣,然后来见母亲方氏。
方氏正笑眯眯的逗着小儿子,见了徐臻擦着头发过来,连忙叫人“拿炉子上烘干的热帕子来。”
又对徐臻说道“我从前要强,现在到这般年纪,才知道冷是一种什么滋味。”
徐臻从再回来,还没见过二姑娘,现在方氏也只字不提,她直接问“二妹回东宫去了”
方氏的眼皮垂下,停了一会儿才道“是。她这性子,已经长成这样,我跟你父亲是无能为力了,府里的境况,你比我还要清楚,只能说不主动去害她,这便是最大的仁至义尽了,你说呢”
徐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大概就是天意。我也无能为力。”
面上看起来应该对太子一往而深的她,现在对太子的处境既不提点,还躲在暗处伺机落井下石,而二妹妹自小跟着她,她总觉得二妹妹能学几分自己身上的冷静劲去,却没想到冷静没被学了多少去,反而学了不少自私。
自私如果不能跟冷静搭配,走向衰败的路也就不远了。
方氏只说了两个字“太子”余意无穷。
太子这会儿却正高兴的不得了,衷肠无处可诉,只好诉给太监来福。
“外头待了大半年,看着又长开了些,你说是不是”
来福压根儿没见到徐臻呢,他知道自己要说没见过,估计今晚就得出宫,于是故意装糊涂附和道“是呢。”
心里要愁死。太子可以直呼徐臻的名字,或者叫阿臻,来福可不敢,从前徐臻没成亲,还能统一喊个徐大姑娘,现在则是不行了,可不能喊大姑娘,喊宋四奶奶也不行,那更是作死,是戳太子的心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