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员太多,轻伤者可以运回城,可重伤濒死的人再回城那就成了送命了,在这种情况下,徐臻果断下令“快马去将薛神医接来。”
薛神医年纪再大,也比目前这里的这些人健康。
“劈柴生火,就地扎营”
定州城里来救援的人有点不乐意“这,马车都准备好了”
徐臻“闭嘴。”
那人不服,但见宋大人站在徐臻一旁,一句话不说,顿时以为徐臻是十分了不得的人物,也不敢说旁的了。抽了个空子,塞钱给轻伤的一个兵士,指着徐臻问她的身份。
这兵士可巧跟狄秋熟,也因此认识徐臻,就笑着道“此人是徐三爷,来头么,自是不小的。”虽然收了银子,也没有出卖兄弟去跟眼前这些人交好的道理。
这听话的人却想多了,他是晓得宋尧的夫人姓徐的,这一听又姓徐,又是爷的,顿时更老实了,直起腰来,就指挥人“没看见大家伙都走不动了吗赶紧去捡柴火,就地扎营还有城里的大夫,有一个算一个,都拉来。”
徐臻见他听话,便不管了,转身去看海匪,打算仔细看看里头有没有女扮男装的。
宋尧只觉得双腿僵硬,如同被铁水浇铸了一般,举步维艰,勉强往前跟着她挪了几步,就胸口闷痛,十分想死。
结果自然是没有女子的。
徐臻就像那条站在上游却嫌弃下游的小羊弄脏了溪水的大灰狼,蛮不讲理的检查了一遍,最后站起来更是十分毒辣的说“他们身上的箭头都拔下来,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估计那蛇毒也都泡没了,擦干净还能继续用呢。”
说着她就示范着拔箭头。
单她气力不济,单手竟然没有拔动。
宋尧张嘴想说让别人做,没等他出声呢,就见徐臻一脚踩到海匪的尸体上,鼓劲发力,一下子将箭头拔出来了,还带下一块胸脯肉来。
徐臻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脸上的神情都是“好恶心”,可她不敢扔,要是随便一扔,岂不是好不容易立住的人设就塌了
但真的太叫人难受了。
有侍卫还在一旁叫好,只有宋尧看出她的真实想法来了。宋尧觉得徐臻十分矛盾,有时候特别坚强有时候又特别脆弱的,但也正是这种坚强跟脆弱结合的情感,深深的吸引了他,令他不顾身体的疼痛,上前将她手里的箭头拿过来,扔到一旁。
就这几步路加一个抬手的动作要了他剩余的半条命,“上船逃走的都在这里了,让别人来吧。”
徐臻看见他嘴唇都发白了,也顾不上害怕,扶住他的胳膊“你怎样”
宋尧只微微抖动着睫毛看了她一眼。
徐臻这才发现他脸上脖颈上都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并非是血迹溅到,而是因为时间长,有的已经结了血痂。
“那边的马车板子先拿来”
板子拆下来,有人问“三爷,这个怎么用”
徐臻看了看宋尧的样子,知道他已经自己不能躺下,这样不知道是肋骨还是腰椎受伤的情况,那就只能让他保持这种姿势直挺挺的躺下“把板子放他身后。”
她说完就将他抱住了。
宋尧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海边的风都像是静止了,他的身体很痛,但奇异的嗅觉特别灵敏,能闻到她身上干爽的皂角味道,而在这味道之下,还有一点点香甜香甜的属于她独有的香味,出汗之后,疲惫之后,他总能清楚的闻见的一种女儿香。
“我先帮你把护甲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