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老天爷并未一直站在他们这边,没等他们从小船换到大船上,一行人有一半都晕了起来。
宋尧一直照应着文先生,唯恐他有个三长两短,文先生见他着急,挥了一下手“我没事,就是有点困。”
宋尧看了看身后不足百米远的大船,一咬牙“罢了,改日再来。”也是他顾虑不周,有些人在河里湖里坐船不晕,不代表他在海里也不会晕,连他自己看着晃荡的大海都有点发憷。
文先生回到庄子里头立即躺下了,坐车回来颠簸的他睡不着,不过看见床,那种在海上的晕意又上来了,躺枕头上秒睡过去。
宋尧还没回来就打发人告诉了薛神医,文先生这边睡着了,薛神医也过来了,拉了老友的两只手分别把脉,然后站起来出来对宋尧说“没事,你先生心大着呢。这点儿小风浪,也就晕一个时辰。”
宋尧这次带出去的人除了他跟老渔农,其他回来的都晕的差不多了,毛佳毛宜也担心他,问他要不要歇着,宋尧摆手,然后问薛神医“可有什么止晕的法子。”
薛神医皱眉“有,但是人跟人不同,对有些人来说管用,对有些人来说恐怕无济于事。”譬如要是极度想晕了,或者在自己大腿上划一口子,或者拿针刺手指,这些都能让人保持清醒,有些人熬过去之后,便不会再晕,而有些人便是放干了血,该晕还是晕。
这俩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天黑,文先生果真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
宋尧听说他醒了,便跟着薛神医一起过来看他。进门却正好看见文先生的常随匆匆的拿一封信模样的东西走了。
宋尧也没多想,只问了几句文先生有无大碍,就默默无言了。
剿匪这件事,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希望等海匪上岸大杀一气之后再打回去,但很显然,别看区区几十个海匪,比那上百个人的土匪寨子还难拿下。再说,就算摸到人家老巢,万一人家的人数其实很多,自己这方去了完全就成了给人送人头的了。
像是专程来看笑话,第二日天不亮,一直没有回应的本地官员不约而同的有了回信,有的派了师爷过来,有的则是亲自过来,当然,能亲自过来的都是跟宋尧平级或者不如宋尧的。
宋尧脸上既没有被人看笑话的尴尬,也没有昨日失利的气馁,倒是认认真真的接待了众人。就是他三句话不离来意,把这些没法做主的人都给问住了,看笑话不成,反而带了一肚子忧虑回去。
文先生对此极为满意。
而定州本地官员看人打脸不成反遭诘问,此时已经过了正月十五,开衙上班,也不得不认真履职起来。
宋尧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在努力了,关于海匪的事情他知道的更详细,也因为自己先前努力过,知道这些信息能被总结起来有多么不容易,几乎是废寝忘食。
薛神医看不过他这样,反倒文先生还能帮他说一句“他年轻不这样拼一把,等像你我这年纪再努力就晚了。”
薛神医不想理他,从前见徐臻多看一会儿书都担心把眼睛累着的人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