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不说,在主子生气的时候各项礼仪是一丝一毫儿都不敢错的,这求生欲才是她能成为大丫头的前提条件。
只是这一个年注定要过不安稳。
徐臻自从成亲,就不要丫头们在卧室里头值夜,夜里口干舌燥,起来喝水,没有站好,晃了一下,将茶碗跟茶壶都打碎了,连手指也遭了罪,划破了四根。
春草跟春桃都在外间,听了动静连忙端着灯过来,见了她手上的血顿时惊呼,被她喝住“都安生些,吵得我脑仁疼。”
春草急匆匆跑到外头,从墙缝里头收敛东壁土,医书上虽然东壁土没有止血的功效,但平日里头不小心割伤了手脚,大部分人都喜欢捻些细细的灰尘来止血,效果还是很神奇的。
徐臻手上的口子虽然不深,可十指连心,痛的当即就落泪了,只没有哭出声来。
她又一贯好强,这样无声无息的流泪格外叫人不忍,一下子击中了丫头们的心,两个丫头心里都不好受,抽抽搭搭的找了细棉布过来帮她包扎。
因手上有细灰,有血迹,徐臻不肯将手放到床里头,便换了方向,重新铺了被褥睡脚头。
第二日手上的疼痛加重,也有些肿了,这才洗了手,重新抹消肿散瘀的药膏。
正处置着,外头又有喧哗,徐臻开口“去看看外头什么事。”
春草闻言应了一声,出去后很快就回来,脸上带着急色“奶奶,说是四爷接了朝廷四百里加急,要去定州平定海匪”
徐臻“胡说,他才几品官怎么就轮到他去”
宋尧本来想过来跟她说一声,听到她这么说,顿时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这是看他不起,一声不吭的进了屋,直接拿了朝廷下的公文给她看。
徐臻还没意识到自己食言,连忙接过来。
宋尧已经看到她手上包的白布,想要问一句,又觉得自己着实犯贱,便使劲咬了一下舌头警示自己。
徐臻一目十行,心中烦乱不安,勉强沉声“越过了州指挥使,直接下令给你,不知道侯爷那里知不知道。”
宋尧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道“公文上没给准备时间,让接到命令就出发,我今天就走,带了人马直接去定州,过年可能回不来了。”你多保重。
没有一句废话,也没有一句温存的话。
徐臻惊愕的抬头看他。
她的目光里头有受伤,也有疑惑不解。
可她越是疑惑,越是不解,宋尧的心里就越是难受正因为她不在意,不在乎,所以她才不知道他为何这样,但凡她多在乎他一分两分,又怎么会不去见他一面,还要等着他过来告别
临走,他的目光从她的左手上瞟过,到底也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