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之人集中一处,也好管理,若是因此不成,就近焚烧掩埋,总比一传十十传百要好。”
宋青鸣短短两日鬓角就全白了,“您这成药可确然有效”
“是根据西北疫情调制成的,中有雄黄、麝香等,雄黄者,主痈肿疔疮,蛇虫咬伤,虫积腹痛,惊痫,疟疾等,麝香入心、脾、肝经,有开窍、辟秽、通络、散淤之功能。虽然两地不同,时疫性质也有所区别,然而固本的方子应当无错,最起码,不会令病情恶化。”
可惜时日太短,西北疫情虽然有长足的疗效,真正能运用到西南一片,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成型,单看太医院的人互相扯皮,也是好大一出滑稽戏了。
徐臻并不是看不起他们或者鄙视他们,而是人只要被放到那样的环境里头,就像棋子落在棋盘上,该走哪一步,不该走哪一步,由不得自己说了算了。
她虽然跟太子切断了关系,但目前仍旧有一份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希望他耳聪目明,希望他拨开迷障看一眼元洲的困境。
徐臻将三成的成药交给宋青鸣“实不相瞒,我曾也感染过疫情,对此深有体会,若无活下去的意志,即便有药,也不见得起效。”
他们在这里分说,城里已经有大夫熬出药来了,说管用。
宋青鸣大喜,“走,按照我们刚才说的,大家各行其是。”走了两步,扭头看向徐臻,最后干脆转过身来“您身边的侍卫治病救人,出公心乃大善,但老朽私心一句,姑娘还应善自珍重才是。”
徐臻也郑重点头,接下了宋知州这句“关怀”。
如果说洪水来去时日还算短,那么时疫就将期限拉长了。
这种时候,面子也好,私情也罢,都比不上争分夺秒的救人更重要,徐臻一日连书三封信,命护卫连夜送给太子,又书信给西北粮商,命他们贱价出手,只要买下之人能赶紧将粮食运到。
哪怕事后再算总账呢,先要解了眼前困局才好,轻重缓急,她看的很分明。
可给太子的信石沉大海,她身边最后也只剩下了两个粗使婆子。
朝堂上还在博弈。
总归是疫情没有蔓延到京城,大家仍旧忙着护卫自己的利益罢了。
徐臻有些失望,可意志仍旧不肯屈服,她穿了麻布衣服,跟婆子们一起,采药熬药,就住在管着病人大营的隔壁,与他们只有一条围栏之隔。
文国公府的援助姗姗来迟,不过却是正好急人所急,一味固本培元的药材约么数千斤被人运了过来。
徐臻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洗手,站起来,脸上露出笑容,眼睛里却流出了泪水。
“姑娘,这边有两个人发高热”婆子疾呼。
“就来”她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