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没听清楚, 张煜加重了声音，又不是重复了一句“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他目光紧紧的锁着他。
杨滛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出来的时候声音都在抖“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张煜没说话。
杨滛盯着他沉默两秒，深吸一口气, 退了一步说“我可以留下来, 但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如果非要逼我，只会让我们的关系更难堪。”
张煜还是没说话。
杨滛态度是肯定的，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算把他弄死也是徒劳，他能答应留下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因为那个账号很重要。
不能让杨温然知道。
张煜也是深知这一点。
沉默许久, 张煜垂下眼眸，语气终于松了一点“嗯。我不勉强你。只要你留下来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久，你会同意和我在一起的。”
杨滛已经懒得说那句“永远都不可能。”
因为他怎么说, 张煜都不会认真听的, 他心底的感情固执成一种病态。同理, 如果杨滛这次执意要走, 他的绝对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想出院。”他说。
杨滛也没拒绝“随你。”
他坐在床边动了动一条不能行动的腿，就跟小时候和他撒娇一样，双臂一伸, 说“你抱我。”
杨滛面无表情“抱不动。”
张煜裂唇一笑“快点嘛”
撒娇意味很浓。
但在钢铁直男杨滛这里起不了任何作用。张煜是很认真的想跟他。但在杨滛耳朵里就变了味。
他只会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这么大了还能说出要人抱这种话, “爱走不走。”
他转身想离开, 张煜连忙拽住他的衣角，换了一种方式说“我腿疼走不动。你不背我，我也不出去。”
杨滛想了想“我去给你找个轮椅。”
张煜“”
“医院应该有这些。”杨滛把他手扒拉开“你等我会，我去找一个。我推你回去就是了。”
说完，他出去了，在二楼找来把轮椅准备推张煜回去。一到病房，病房里已经不见张煜的人影。
他又去问护士，护士说张煜自己拄着拐杖走了，就在他去找轮椅的时候，他们拦都拦不住。
杨滛“”
这孩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吵着要他背他回去，他去找个轮椅来了吧，他又不坐，自个还跑了，把他一个人扔在医院里。
拄着拐杖能跑多远杨滛追了出去，虽然嘴上说着不关心，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这狗崽子是不想要自己的腿了么也不怕伤口复发。
他腿受伤了，走不了多远。
杨滛找到他的时候是在医院附近的小公园里。
他当时正在跟两孩子在抢儿童秋千荡，两孩子抢不过他，又打不过他，气得只能只能用小石头砸他。
张煜也没反抗，任由小孩们砸。
他眼神空洞洞的盯着地板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失落落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有家不能回的孩子。
杨滛走过去了，呵斥了几个孩子“干什么呢你们”
几个孩子四处吓得散开。
再看张煜，脸都被小石子砸开花了，渗着几滴鲜红的血珠。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来，看到是杨滛，目光一瞬变得委屈“哥哥”
杨滛在他周围找拐杖，没找到，就问“你的拐杖呢”
他眨眨眼“丢了。”
“丢了”杨滛无语“这你也能丢”
他低下头，闷闷道“我不喜欢那个。”
杨滛“不喜欢你还能拄着它跑那么远”
秋千在缓缓摇动，“咯吱咯吱”的。
少年摇了三四下后，忽然一顿，说“我只想看看你会不会来找我。”
杨滛“”
他眼眸清澈明亮，期待的看着他“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关心我”
“行了。哪里那么多话。”杨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双膝一弯，蹲在了他的跟前“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少年讶异“哥哥”
杨滛抱怨了一句“就你破事儿多。”
张煜开心极了，摇晃着尾巴趴上了他的背，嘿嘿一笑“我不重。最近一直没见到哥哥，都在医院里饿瘦了。”
“我看你吃得挺香。有美女喂饭，还有小护士献殷勤。”
张煜在他耳边低语“你不开心”
杨滛不屑“开玩笑。我哪里不开心了”
张煜“就有。”
杨滛“随你怎么想。”
他低低笑了“我的一颗心全在你这里，怎么可能跟其他人有什么。我爱你还来不及。”
“你又来。”杨滛真是搞不懂，他这些情话是从哪里学的，听得他鸡皮疙瘩起一身“你爱跟在一起就谁跟谁在一起，关我屁事。正好，我也想送你去同性恋矫正院去看看。”
张煜一惊“你想送我去那”
“有那个想法。”杨滛想背他起来发现背不动，只得用一个极不情愿又挨得很近的姿势扶着他走“就这样走吧。你还是有点重，我背不动。”
张煜眼睛微微发红“哥哥”
杨滛没看他，扶着他往前走“同性恋是病，得治。我刚刚查了一下，他们那个疗程可以试试。配合药物治疗，听说有效果。”
张煜“”
杨滛“反正你这些日子也闲得很无聊”
“你觉得我喜欢你”少年喉咙酸涩得发疼“是病”
“不是么”杨滛反问。
张煜抿紧唇线，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心凉了半截，难受至极“就算是病也治不好。除非你让他们把我的心挖出来，这样干脆一点。”
杨滛皱眉“我在和你认真说。”
张煜“我也在和你认真说。”
见他情绪有些激动，怕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杨滛就把语气放低了些，对他说“要不这样你先去接受治疗一段时间如果觉得不行，那就算了可以么”
张煜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只是算了哥哥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么就要把我往那里送”
杨滛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傻傻的问他“怎么了不就是个治疗性取向的医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