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顾昭,只能赢不能输。不然就是放虎归山。
天一黑,树鸣就回来传递消息,说张居龄被杨若请去喝茶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让顾晗自己用晚膳,不用等他了。
顾晗答应了,张居龄不回来也好春在堂被她布置的像个铁通一样,要是问起来,还得给他解释为什么,等今晚的事情过去了,再和他说也不迟。
戊时二刻,草儿就小跑着从后门进来了,一进西次间就给顾晗行礼“六小姐,四小姐让我待会过来送帕子,我提前到了。我们小姐让给您说一声”她从袖口处拿出一方锦帕,是灰白色潞绸,角落处绣着竹子。虬劲挺拔。很大气。一看就是男人用的物件。
顾晗“嗯”了一声,“你在我这里待到戊时三刻后,再去回顾昭,就说事情办妥了。”
草儿答应着,把锦帕又放进袖口,“您别担心,我们小姐说了,奴婢也知道怎么做。”
顾晗摆手让巧珍领她去侧厅喝茶。她养养神,一会儿还有场硬仗。
戊时五刻,天已经黑透了。张居龄还没有回来。顾晗淡定地喝着茶,西次间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无声地等待着。
不大会儿。
门外便响起纷杂的脚步声,守门的小丫头通禀道“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二小姐,四小姐,八小姐来看六小姐了。”
顾晗抿唇笑了,不枉她等了许久,该来的人都到齐了。顾昭还真是没少费功夫。她起身迎了上去,把人往正厅让,“今儿是怎么了你们倒像是商量好似的,倒一起过来了。”说罢,让丫头们倒茶,端糕点。
武氏笑起来“是你四姐姐提议的,说天气凉爽,你又身子不适,让咱们都来看看你。”
顾晗抬头看着顾昭“谢谢四姐姐挂念你请坐。”她余光一扫,在人群里就看到了草儿和孟婆子,俩人站得很近。
“六妹妹客气了。姐妹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顾昭说着话,在顾晴的下首落了座。
“晗姐儿的气色红扑扑的看着像是大好了。”杨氏和孙氏说道“二嫂嫂,怎么样这会儿,你不用担心了吧。”
“借你吉言。”孙氏看着女孩儿,心里高兴,和顾晗说道“来,坐到母亲身边。”
顾晗笑着过去了。
众人说说笑笑的,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顾昭有些坐不住了,她看了一眼孟婆子,微微点头,示意她上来说话。
孟婆子得了信,又偷偷瞄了瞄顾晗,见她也微一点头,就长出一口气,走到武氏身边,扑通一声跪下了。
“怎么了”
武氏正在喝茶,吓了一跳。
“老奴有一件事情憋在心里,难受的紧要和老夫人说一说”
孟婆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草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摔倒了,好巧不巧地趴在了孟婆子的身旁,袖口处的锦帕也露了出来。
顾昣见是草儿,颇为惊慌地跺了跺脚,骂道“没眼力见的,还不赶紧站起来,惊了祖母小心我打你板子。”
“对不住,是奴婢没有站稳。”草儿要站起来,谁知又摔了一下,锦帕竟然被她胡乱一抓摊开了顾昣又要骂,却被武氏制止了。帕子在屋里地毯上摊着,位置显眼,不仅她看出来是男人用的,旁人也看了出来。
“好奇怪”顾晗问道“草儿,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帕子”
杨氏脸色一沉“快说。”丫头和小厮相互传帕子可是私相授受她如今管着府内大事小情,却处出了这样的纰漏。脸都没地方放了。
草儿跪直了身体,咬着嘴唇,像是有难言之隐一样,什么话都不敢说。最后,却转头看了一眼顾昭。
在草儿摔倒又掉出帕子后,顾昭就知道事情糟了。尤其草儿回头看她,心更是跳的厉害,像是要从喉咙眼里蹦出来。
顾昭刚要开口,顾昣却抢先道“死丫头,说实话。要不然,我也不敢再用你了,赶出府去是正经。”
草儿像是被顾昣的话吓到了,砰砰地给武氏磕头“奴婢错了,饶了奴婢吧。别赶奴婢走。”
孟婆子叹息一声,也开口道“草儿姑娘,你还不说实话吗我有一个腿瘸的儿子,可不能受你的连累”
“到底怎么回事”武氏活了一辈子,人精似的,很快察觉到其中的问题,冷声道“一五一十地给我说出来。”她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男女有私情。丢人现眼不说,连礼义廉耻都没有了。
“我说。”草儿咽了口吐沫。
“住口”
顾昭厉声喝道“你的这些肮脏事怎能污了祖母的耳朵。”她直觉自己被算计了。
“四姐姐说的不对,就是因为祖母她老人家德高望重,才要她住持公道呢。”顾晗驳回了顾昭的话,笑盈盈地看着武氏,“祖母,您说呢”
“你说吧。”
武氏看着草儿,算是默许了顾晗。
“帕子并不是奴婢的。是四小姐给奴婢的,说把她给春在堂的孟婆子,让她放在六小姐身边,再由老夫人等人看到,好诬陷六小姐和男人有染”草儿拾起锦帕“这是表少爷的。”
“你胡说八道”顾昭要去打草儿,被顾昣拦住了“四姐姐,你急什么,等她把话说完”
顾昭瞪着她“你连你也”
“什么”
武氏气的脸红脖涨“你要是敢说谎话,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她不相信顾昭有如此坏的心思。
“奴婢没有。”草儿又磕头“奴婢说的要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老奴也能做证。”
孟婆子说道“四小姐还许了老奴,说只要办好这件事,就给老奴的儿子治腿,还帮他娶媳妇。但是老奴在春在堂干了一辈子,六小姐对老奴素日里就一直体恤,老奴不敢做对不起主子的事。”
“四姐姐,我究竟和你有多大的仇恨你竟要毁掉我的一辈子”
顾晗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一脸。
“畜生,跪下。”
武氏扶着丫头的手去了顾昭身边,挥手给了她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