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元染回来, 肖潇就没再给丁幼禾介绍过相亲对象, 倒是丁幼禾自己主动问起,肖潇对着镜子挑染头发,一边说“闹什么有生理需求去找你家小帅哥, 别在这儿逗姐姐玩。”
丁幼禾闹了个大红脸, 结结巴巴地给她解释,她是真想找个人好好过日子。
“这会儿,倒是知道过日子不能找他了”肖潇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瞧, “当年我这么说, 你可是一点都听不进。”
丁幼禾躲开她的视线, 心头毛躁。
“当初他想走就走了,如今想回来我就留就算我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也没那么好说话。何况,他现在什么身份,我才不要贴他。”
“啧啧, ”肖潇提溜着一簇头发, “所以你现在纠结的点,到底是关于他始乱终弃呢,还是关于现在地位悬殊,怕自己高攀了人家”
一针见血。
丁幼禾被戳穿了心事, 恼羞成怒,“总之我不打算在他那一棵树上吊死, 怎么着你不给介绍对象, 我就自己去婚介所找。”
话正说着呢, 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颜警官。
肖潇一挑眉,“得了吧你,你要有胆去婚介所,不如把这位帅警官收了。”
丁幼禾无语,接起电话“颜警官”
“在店里吗我刚回楠都,带了点好酒。”
“在,肖潇也在。”
“行,一会到。”
电话挂了,肖潇叹息,“我觉得颜警官一定特想找个法子把我撵走,天天搁这儿当你俩的电灯泡,多影响社会和谐。”
“我跟颜警官什么关系,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丁幼禾没好气地说。
“知道,当然知道,”肖潇老气横秋地说,“一个求不得,一个爱别离。”
丁幼禾一哽,“谁爱别离了。”
肖潇耸肩,松了松头发,“我去做直播了,你们吃吃喝喝,不用等我。”说完,人就进了自己屋。
丁幼禾知道她是故意回避,也没辙,只能随她去。
颜梁淮果然很快就到了,三年时间,他凭借包括陈家在内的几起大案,在楠都城里有了几分威名,加上本来就行事妥当,为人正派,如今年近三十,是各方阿姨婶子眼里当女婿的最佳人选。
偏偏,这青年才俊就爱往刺青店跑,跟个凶巴巴的未婚女青年相交甚好,惹得多少准丈母娘伤透了心。
“喏,据说女生爱喝,度数低。”颜梁淮将手中包装漂亮的红酒递给丁幼禾,“你尝尝,好喝的话我让那边的同事帮忙捎。”
丁幼禾轻车熟路地拿了酒杯倒上一些,嗅了嗅,“嗯,好香。”
颜梁淮见她喜欢,便脱了外套去盛饭,“肖潇呢”
“做直播呢。”丁幼禾倒了三杯酒,“我们等等她吧,再过半小时该出来了。”
颜梁淮点头,也盛了三碗饭,两手拿着坐回桌边,“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你别说,获奖还真是能引流,”丁幼禾耸耸肩,“你说现在的我跟得奖之前手艺有区别吗那时候求着客户来,现在客户上赶着来约排期。”
“酒香也怕巷子深。”
“也是。”丁幼禾随口说。
“你上周打的款收到了。”颜梁淮说。
丁幼禾笑,“可算把欠你的钱还完了,真得亏是你,要是别人还不早拿刀来逼债了。”
颜梁淮笑笑,欲言又止。
丁幼禾心不在焉,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怔怔地看着杯中液体发愣,直到听见颜梁淮缓声开口,“之前怕你觉得还欠着钱,会不方便。现在既然已经债务两清了我想”
丁幼禾正一脸状况外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忽然被敲门声打断了。
“丁小姐在家吗”陌生的声音喊。
丁幼禾忙去看门,见是个快递小哥,“我没买东西啊。”
“收件人是你,麻烦签收一下。”小哥递了个六十公分见方的盒子过来。
丁幼禾抱进店里,一头雾水。
“谁寄的”
“没写。”
丁幼禾拿裁纸刀把纸盒划开,露出了内里的白色棉质来。
“被褥”颜梁淮略显诧异,“谁给你买的吗”
心脏随着手上的动作一点点加速,随着纸盒里的羽绒被出现在她眼前,丁幼禾只觉得仿佛有只手攥紧了她的领口,惹得她呼吸不畅,热量全都积蓄在衣服里,整个人灼热到像要自燃。
那个有过漫天烟火的夜晚,高楼之上的寒夜,交叠的身躯与火热的碰触,柔软与坚硬,寒冷与炽热
“等我攒钱,我们把那被子买回来吧。”
“也好,做个初夜的纪念。”
“元染你这个流氓”
话犹在耳,物是人非。
见丁幼禾对着羽绒被出神,颜梁淮察觉到不对劲,俯身想要查看,手指还没碰到被褥,就被她抽走了,“没有,是我买的,我给忘了。”
说完,人就抱着被褥跑上了楼梯。
“怎么了”被惊动的肖潇推开门,意外地看见客厅只有颜梁淮一个,瞥了眼地上的纸盒,“是什么东西”
“一床羽绒被。”颜梁淮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