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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家的状元郎2

“哟, 云娘子, 怎么你家的秧子长势这么可喜”

“是啊,瞿寡妇家的田可瘦了, 怎么能长出这么好的秧子”

“好奇怪呀, 我去年种,育的秧子可没这么好啊。”

云夕正思索着怎么忽悠过去,却又听得村民们说。

“想来是云娘子天生带这份财呗,有的人就有这样的独特运道。”

“有可能, 你们看,村西赵家二郎, 带水财, 每次下河都能捉到大鱼螃蟹, 有时候还能捉到大甲鱼呢,旁的人连只虾子都捞不着。”

“还有村南王家大小子, 带山财, 他上山捡柴总能捡着野鸡蛋,打到野兔子,前儿个不久, 一只傻狍子在他面前的树上撞死了,硬生生让他白捡了只大狍子回屋,一家子嘴都乐歪了。”

“就是, 我上山这么多次,连野鸡毛都没遇上一回,真气人。”

“这有什么好气的咱们都不带那份儿, 这样好气道的人也少得紧,一个村子就那么一两个,如今又多了云娘子一个。”

“看来云娘子生来就是种庄稼的人勒”

云夕赶紧顺坡下驴的答道“我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种什么都长得好,我说亲那会子我爹娘还舍不得我出门子呢。”

“那就是了,哈哈哈,那是搁我家闺女有这运道,我也舍不得把她嫁出去。”

“对对对,可惜咱都没那好命哟。”

“这事儿羡慕不来,走走走,干活干活,别耽误了活计。”

村民们一窝风散开,都回自家地里忙活去了,云夕暗松了口气,大家都把她当成是好运气的人,没有怀疑就好,她又看向自家田里嫩绿的秧子,想来系统空间的种子不同于普通种子,存活能力更强一些,所以哪怕田地的土壤不肥沃也能长得好。

那么是不是不浇肥也可以长这么好呢

云夕突然心疼起买土肥的那二十文铜板来,早知道就不花那冤枉钱了。

不过她只是在心里抱怨罢了,哪怕空间的种子沾土就活,她也不能什么也不做,会让人起疑的。

秧子育好后,村民们全部在地里扯秧子插秧子,农忙时节,几乎是全家出动,就连家里几岁的娃娃也都在田间守着,帮着家人送个饭递个水,大一点的就帮着扯秧子,家家户户忙得不亦乐乎,田间人来人往,格外热闹。

要说平时嫌家里人口多吃穷家底的,这个时候准不会嫌了,一家子人站在田里,你一手他一脚的,秧子很快就铺满了自家田间,抹一把汗看别人家人口少的从早到晚吭哧吭哧也没干到一半,脸上得意极了。

要说人口少就数村东半山腰上那对逃难来的母子了,孩子才五岁,不顶事儿,连个秧子也不会扯,除了送个水递个饼,旁的啥也干不了,倒是常看到他小小的人儿坐在田梗上,脆生生的背着书,而他那个年轻漂亮的娘在田间埋头苦干。

原先大家都叹息,一个年轻媳妇儿,哪怕是做惯了农活的,一个人干活也不容易,更何况她一口气还租佃了十亩水田,五亩旱地,这一个人得干到猴年马月去哟

只是大家抬头擦汗的时候,不经意看过去,见她手脚麻利的插着秧子,动作快得连手都看不清,田头到田尾,田尾到田头,就这样一拢一拢的秧子插下去,那瘦弱的人影在田里来来回回的移动着。

村民们看得手里的秧子都掉了也没察觉,等回过神来,人家那一大担的秧子都见了底,又挑着粪箕往秧田里去扯秧子去了,不止插秧快,她扯秧子也快,别人一只手扯,还得小心翼翼生怕把嫩秧子给扯断扯坏了,她一双手扯,动作快得跟人耍剑似的,看得人眼花缭乱,一会子就扯好两捆秧子,用干稻草一捆,往身后一扔,又弯身继续。

就这样,没半个月,她硬是一个人将那十亩水田给插完了,而且插得又整齐又好看,纵观整个田间,没有人插得有她家秧子那么整齐好看的,跟扯个丈子量过的一样,每株秧子间的距离都是一样的宽窄,规矩得紧。

更让人惊奇的是,她压根没带半点累的,插完了稻子又去种那五亩旱地了,天还没亮就在地里,天抹黑才回屋,走起路来步子轻快,脸色也越发红润起来了。

人家一大家子人吭哧吭哧从早忙到晚田间的稻子刚插完,她家地里的活计又做完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小看她,还有家里人口少的人家请她帮自家干活,那干得是又快又好,一个人顶五个大劳力都不止,村民们对她那是佩服得没话讲,以前进进出出只是客气的打个招呼,如今见着了准得拉着好好的热闹说一通贴心话。

春耕结束后,云夕成了河田村第一号人物,人家都称她为种地大能人。

云夕也没想到看着差劲的金手指竟然这么强大,让她一个从没有种过地的人干得又快又好,十五亩田地种完气都不带喘一下,还帮村民种地赚了几百文钱。

还有那两样道具也是物超所值,要是没有这些外力,她估计现在还在地里干得汗流浃背,果然是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她现在对系统是充满了敬佩。

庄稼都下了地,云夕也不能闲着,每天扛着锄头在地里松土锄草,也问村民们买了两次农家肥施下去,眼看着田间的稻子节节镩高,比旁人地里的长势都好,地里的红薯也都牵了藤,稻子便罢了,长得好大家也当是云夕自带福运,但地里的红薯村民们却是没见过的,都稀奇的围在地里观看。

“云娘子,你这种的啥庄稼怎么都没见过呐”

“这藤子嫩绿嫩绿的,倒像是山里的野山药。”

“不像山药藤子啊,这藤子更粗更翠嫩,看着蛮好吃的样子哟。”

村民们议论纷纷,连村长余长松也惊奇的问“云娘子,你这种的是什么”

“这是地瓜,我以前去镇上交绣活的时候,遇到一些经过的北夷子人,见我绣活做得好,就拿了一些地瓜种子跟我换绣帕,北夷子人说地瓜种子也能吃,我壮着胆子尝了那地瓜种子,香甜可口,美味极了,我就想着要是能种出来,让咱们大晟朝的百姓也能吃上这样的好粮食,那咱们就不用再为粮食发愁了,这不,就试着种了一些,看能不能种出来。”云夕笑着解释道。

北夷子人是大晟朝北方国家夷国的人,他们以畜牧为主,经常会到处游走,因为夷国人长得高大威猛,说话粗声粗气,杀羊宰马的,百姓们对他们心生畏惧,私下叫他们北夷子人。

“北夷子人的话能信吗他们又野蛮又凶残的。”

“对啊对啊,云娘子,你别让北夷子人给骗了才好。”

“北夷子人虽然不咋的,但这地、地瓜是吧看着也不像假货,瞧着这藤子多好吃的样子”

“对啊,要是真的能种出来,咱们不也就可口美味的粮食吃了吗”

村民们有的不信北夷子人能安好心,有的开始期待起来,云夕也不多解释,等几个月收获的时候大家自然就眼见为实,不用她说什么他们自己就信了。

毕竟家家户户都是有活儿的,看稀奇也不会看太久,没一会儿就都散开去忙活了,云夕也在红薯地里打藤,红薯是根茎植物,为了不影响土里的红薯增长,就得打些藤蔓去,免得藤蔓太茂盛抢了红薯的养分去。

留下主藤蔓,把岔藤蔓都割掉,捆起来放在旁边,这些藤蔓或者切碎了煮熟喂家禽,或者晒干了留在冬日给家禽们吃都是顶好的。

云夕打了一些,把藤蔓尾巴尖上的嫩苗摘下煮来吃,翠嫩的红薯苗清甜爽口,连汤汁都是绿幽幽的,又营养又可口,云钰可喜欢吃了,连吃几日都不厌。

红薯苗挺多的,母子二人也吃不完,云夕就送了些给村长和瞿寡妇家以及交好的村民们,大家吃了也是赞不绝口,稀罕得紧,特别是家里的孩子,贪图新鲜,闹着还要再吃,但也不能厚着脸皮再问人家要,毕竟也是人家辛苦种出来的,于是大家便要问云夕买。

云夕正缺银钱,也不客气,但也知道大家日子并不宽裕,不会为此赚大家的血汗钱,一篮子翠嫩肥美的红薯苗只收一个铜钱,听说这么便宜,其它人也想尝个鲜,便也都提着个小菜篮子往红薯地里去买。

见人太多了,怕大家难等,云夕就让媳妇们自己进去采摘,多点少点也不甚在意,媳妇们感念云夕的大方,但也知道分寸,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人踩坏云夕家的红薯藤。

云夕就坐在土梗上,一文钱一文钱的收,一天下来竟也收了几十文,她不由得又对金手指生出一丝敬意来,地里人来人往了几天便慢慢消停下来,一来是大家的新鲜劲过了,二来虽说便宜也不能天天掏钱买,家家户户自家地里都种了菜的。

虽说不是像前几日那么人来人往,陆陆续续也是有人来的,后来等一天也收不了几文钱的时候,地里的红薯也都有了云钰的拳头大,云夕数了数钱,竟也有四百多文,意外之财总是让人格外欢喜的,而且这段日子来,除去花销的,倒还攒下了一两银子了。

看到破罐子里的铜板越来越多,云夕心里燃起了希望,等明年的时候,应该就能让云钰去郭秀才家念书了。

地里的红薯长势可人,田间的稻子也都抽了穗,一天一天的弯下腰来,田间一望无迹的绿,看着格外养眼,云夕整日不是在地里松土就是在田间除草,日子忙碌而充实,而小云钰就在旁边大声的背书,声音软绵,随着风吹散在田间,让人听着心旷神怡,这段时间他已经学完了三字经,云夕开始教他千字文。

忙碌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红薯都已经有云夕的拳头大了,她经常会刨几株红薯来看,看到红薯的个头一天比一天大,心里的希望也一天比一天多,田间的稻穗都沉甸甸的垂着,已经开始泛黄,整个田间一片嫩黄,就像无数毛绒绒黄嫩嫩的小鸭子挤在一起,看着就让人欢喜。

天气越来越炎热,树上的知了不停的鸣叫,山里的雀儿成群结队的在空中飞过,叽叽喳喳,不经意间落下几块鸟粪。

夏日的白天炎热难耐,不讨人喜欢,但晚上却是格外美的,一轮月盘悬挂在空中,月光如银,点点洒落,满天铺满星子,浩瀚而璀璨,一群群的萤火虫亮着屁股上的灯,在田间在树林在屋前屋后忽明忽暗,为夏夜点亮一丝光彩,草丛里的蝈蝈儿,田间的青蛙,亦是这静夜中美妙而独特的夜曲。

云夕搬了个板凳,坐在茅屋前,抱着云钰给他讲成语故事,她讲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一只河蚌在河滩上晒太阳,一只鹬鸟飞下来琢它的肉吃,河蚌立即合拢了贝壳,夹住了鹬鸟的嘴,鹬鸟说,今天不下雨明天不下雨,就会有死蚌肉吃了,河蚌说,今天不放你,明天不放你,就会有只死鹬鸟在沙滩上,双方争执不下,双双被渔夫捉走煮来吃了。”

“啊它们太笨了哦。”云钰听完惊叹道。

云夕笑问“它们哪里笨了”

“它们害了自个儿呀”云钰并不太会表达内心的想法,只能这样道。

云夕点点头,“有时候放过对方就是放过自己,所以钰儿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也不能去争一时长短而伤害了自己,有时候退一步不是认输而是为了保全自个儿,人的一生很长,一时的输赢并不代表一辈子,太过执着眼前的利益,只会限制自己的眼光和心境。”

说完,云夕又怕自己说得太过复杂,孩子听不懂,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谁知云钰却道“娘,钰儿懂了。”

云夕欣慰的揉揉他的头,又说下一个故事。

夏夜的风吹散了白天的炎热,带着丝丝凉爽,近处萤火虫一闪一闪,远处蛙声一片,母子二人相依而坐,这一幕在在月光下格外温馨。

他们不知道,在不久前,从山林中跌跌撞撞走下来一个人,体力不支的倒在了茅屋后面,母子俩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让他脑中恢复了一丝清明,喉咙涌出大量的血腥,他想极力压制,但终是压制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正和儿子说着成语故事的云夕听到了响动,疑惑转头,是什么声音不会有野兽吧她抱紧云钰,支起耳朵来听,却没有听到动静,想着应该是野猫,便放下心来。

夜深了,一身的暑气也吹散干净,云夕拉着云钰回屋睡觉。

“娘,我去嘘嘘。”云钰一边说一边往茅屋后门走去。

云夕怕他踩到蛇之类的毒物,忙说“等等,娘带你去。”

“不用,钰儿长大了,自个儿去嘘嘘,娘在屋里等钰儿就好。”似怕娘亲跟来,云钰快速拉开了茅屋的后门,正抬脚要迈出去,见到不远处有一双泛着亮光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猛的僵住了动作,惊得大叫,“娘”

听到儿子的惊喊,云夕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急问“怎么了是不是踩到什么了”

“娘,那、那有双眼睛,好可怕”云钰伸着小手指着不远处道。

云夕立即看去,果然见到一双泛着绿光的眼晴,她心中大骇,是野兽

怎么会有野兽的原身母子在这住了几年也没遇上,她一来就遇上野兽了,也太倒霉了吧

而且那双眼睛正在朝她们靠近,云夕抱住儿子,缓缓后退,脑中不停的转动着,想着脱险的办法,她一个弱女子,无论如何也搏斗不过野兽,但为了孩子,她也要博一把。

但也不能赤手空拳的博,得拿点武器,最好要趁手一点,杀伤力大的,那就只有刀了,她有镰刀,柴刀,菜刀,那就镰刀吧,轻便柄长,容易施展,可是镰刀在茅屋门口的屋檐下。

看着野兽越来越近,她吞了口唾沫,决定还是先把门关上,虽然等会要是野兽发起攻击,这茅草屋也抵挡不住,但这样好歹节约点时间去拿武器,想到这,她轻声在云钰耳边道“等会娘来关门,你跑去门口拿镰刀,要快”

“好。”云钰声音颤抖的应道。

云夕把云钰放下,一边去关门一边喊,“钰儿,快跑”

云钰转身就跑了。

而野兽却察觉出他们的意图,在门关上前扑了过来,将没有关上的门给扑开了,它发出怪异的叫声,瞪着云夕,淡淡的月光从门外照进来,它一双眼睛更是炯亮,一口牙也格外森白。

云夕看清了,是一头花斑大老虎,计划失败,她吓得连退数步,不敢再动作,但好在云钰已经跑出去了,她听到脚步声响声,忙又喊了一句,“钰儿,别进来”

云钰已经找到镰刀了,正握着要往屋里冲,听到娘亲的话,他停下了步子,瘪着嘴喊,“娘”

他知道娘是要保护他才不让他进去,可是他是男子汉,他想要救娘,他不能让娘出事

“别怕,娘不会有事的,你乖乖在外面等娘,听话”云夕已经退到桌子前,手里也准备操起板凳防备。

大老虎察觉到她的动作,立即朝她扑了过去。

云夕惊叫一声,本能的操起板凳就朝老虎砸去,啪的一声,老虎倒在了地上,鲜血直流,云夕惊喜,她这么厉害,一板凳就将老虎给砸死了她正准备向前再给老虎几下,让它死个彻底,却见茅屋后门处站着个人,朦胧的月光下,可看出他是一个男人。

她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板凳掉在地上,连连后退。

“娘,我来救你”云钰举着镰刀冲进来。

云夕一把抱住儿子,夺下他手里的镰刀,惊恐的看着茅屋门口的人,这人是谁大半夜为什么会在她家屋后他要做什么会不会是池蘅和云香派来杀她和云钰的人

云钰也看到了门口的人,惊慌出声,“娘,他是谁呀”

“别出声。”云夕下意识捂住儿子的嘴,转念一想也是该问清楚他是谁是敌是友她正准备张嘴,扑通一声,男人也倒在了地上,云夕惊了一跳,这又是什么情况

云夕抱着云钰忙跑出门去,等了好一会儿,屋里的老虎和男人都没再有任何动作,她才在灶前扎了个火把,壮着胆子进屋查看情况。

老虎是真的死了,倒在血迫中,但不是被她的板凳砸死的,而是被什么东西打在要命的部位,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将老虎的身体打出一个血窟窿来,看着格外骇人。

她顿时明白了,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帮她打死了老虎,这么说来,男人也算是他们母子的救命恩人,她赶紧举着火把走到男人身边,见他面色青紫,嘴唇发黑,莫名的,她脑中就浮现中毒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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