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话落, 偏头看向双眸紧闭的宋欢, 良久, 才按了按发胀的眉心, 起身下了床榻。
宋欢心慌的很。
不仅一双眼紧紧闭着, 浑身上下更是僵直的像块木板,一动也不敢动。
要是被这厮知道她偷看了他一个时辰……妈呀!太丢人了!
竖起耳朵听着裴砚的动静, 直到听见他离开营帐的脚步声,宋欢才睁开双眼,捂着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气。
可她这口气还没吐完, 突然传来了营帐门帘被掀开的声音。
难道是裴砚去而复返了
宋欢立刻又闭上双眼,稳住了呼吸。
“夫人您醒了吗”
是锦月。
宋欢听到声音拍拍胸口, 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醒了, 锦月你过来。”
锦月步子飞快地跑进屏风后头, 看到好生坐在塌上的宋欢, 眼眶不禁泛红。
宋欢见状吓了一跳,“锦月, 你这是怎么了”
锦月捏了捏手心, 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奴婢没事。”
这怎么可能是没事的样子宋欢一点也不信。
她不由想起了裴沉, 锦月这副模样该不会是裴沉病情恶化了吧
“锦月,是不是裴沉出了事他的伤怎么样了”
难道裴沉命不久矣宋欢一阵心绞痛。
她的一年生命值啊,可千万不能出事!
宋欢趿上鞋子,拿起大氅便想去看看,“锦月你别怕, 先带我去看看。”
“不…不是的,夫人。”
锦月忙抬手抹了下眼角,急道:“裴沉他没事,侯爷特意派了小药童贴身照料裴沉护卫和裴深护卫他们,他们都恢复的很好,您不用担心。”
宋欢愣了愣:“真的没骗我吧”
锦月忙不迭点头:“自然是真的,奴婢怎会骗夫人您呢。”
宋欢松口气,“那你方才是怎么了我瞧你那模样,还以为是裴沉护卫性命垂危了。”
锦月闻言脸颊不禁泛红,“夫人……您别打趣奴婢了。奴婢才不是为裴沉护卫。”
“哦”宋欢满面含笑,双眼放光,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不是为了裴沉护卫,那是为了哪个护卫啊”
锦月一张脸更红了,急忙解释:“是夫人您昏迷这么久,奴婢还以为您再也醒不过来了,这才一时没忍住,才不是为了哪个护卫……”
宋欢:“……”咳,这就尴尬了。
“我没事。”宋欢安抚锦月,“就是那天晚上耗费了太多精力,这才多睡了一会儿嘛,不用担心。”
锦月闻言,抬眸看了宋欢好几眼。
见她应是真没事,才松了松心神,道:“可您也睡得太久了。”
“您不知道,您头一日白天睡着的时候还好,到了晚上您一直未醒,侯爷便想将您叫醒吃口东西再睡,可无论侯爷怎么叫您您都不醒,可把侯爷吓坏了,连夜命奴婢去请了军医。”
“军医过来给您把了脉,告诉侯爷您没事,只是睡的深,到第二日早上便能醒了。”
“侯爷竟是一夜没睡,怕您半夜醒了想吃点什么,一直守着您。”
宋欢:“……”嗯
她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锦月却是没停下来的意思,跟讲故事似的,把裴砚在宋欢昏迷期间做了什么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
“可没想到,您到第二日早上仍是没醒,侯爷大发雷霆,把军医轮着叫了过来为您诊脉,还下令说若是您今日再不醒,便将那些个军医一个个按军法处置。”
“好在夫人您昨晚醒了过来,您不知道,昨日秦大夫将消息带回药帐的时候,药帐里的大夫们可是实实在在的感叹了您一番好。”
宋欢:“……”一时无语凝噎。
这还能感叹好
恐怕都在背后骂她才是真的。
裴砚砚这是把她的人品都给败光了好不好!
锦月末了又总结道:“夫人,依奴婢看,侯爷如今对您是上了心的,真好。”
宋欢抿紧双唇,颇为用力的点了两下下巴,“对,真好。”
“我们先不提这事儿了。”宋欢缓了缓,问锦月:“陈大夫和顾大夫……他们怎么样了”
提到这件事,锦月轻叹一声,回道:“陈大夫自知芮娘姐姐做错了事,不好再留在军中,便向侯爷求了情,带着芮娘姐姐回老家去了。”
宋欢:“侯爷答应了”
锦月颔首,“自是答应了的。”
宋欢便不再问了,锦月知道的事,只怕是裴砚想让她知道的,问也问不出来个所以然。
……
辰时末,宋欢泡了个热水澡,换了身月白色的衣裳。
正边擦着湿漉漉的发尾,边用着热乎乎的早饭,好不享受。
地面却突然一阵晃动,紧接着外头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宋欢眉目一紧,“锦月,去问问秦十发生了何事”
锦月应是。</p>
片刻后,她回来道:“秦护卫说,是胡人突袭,侯爷领兵出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