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的外貌着实惹眼,为了避免麻烦,卢幺将她的头发拨乱,又将她耳边头发拨到前面挡住脸。做完这些,卢幺还是觉得不妥,又让夏晴将手里那件半干的迷彩外套穿上,拉链拉底将领子竖起遮住半张脸,这才罢休。
夏晴知道卢幺的顾忌,不愿给她填麻烦,所以倒是极为配合。把自己裹严实了,才与卢幺一起离开浴室。
其实,浴室距离宿舍并不远,一路上,由卢幺带路,走的是小路,夏晴又一直垂着头,倒是不甚起眼。
角斗士们的宿舍是一片男女混住的囚室。这片囚囚室是一座三层的建筑。建筑中间挑空,开辟出一个公共区域,摆放着破旧的桌椅。走廊上,零星地亮着几盏昏黄的灯。
站在中间,一眼看去,可以看到一排排囚室,囚室的铁门紧闭,也无人走动,显得周遭极为安静。
这时,卢幺说道“白天,待在囚室的人不多,要么在斗兽场那边训练,要么就是在红房子周围转悠。”
一回头,见夏晴疑惑地看着她,她又解释道“这红房子里,要么是美人,要么就是贵客。男的想遇到美人,吃不到嘴里过过眼瘾也不错。至于女的,当然是不想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存着遇贵人的心思。”
“啧,都是些不自量力的人。”说着她转过身,继续带路。
卢幺的话音落下,夏晴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这人虽然嘴上刻薄,脾气也不好,但人却不算坏,难得的是头脑清醒。
卢幺的宿舍在底层的角落位置,她将铁门打开,便看向夏晴,示意她先进去。
才走进宿舍,夏晴的脚步微顿,扫了一眼囚室后,又面不改色地往里面走。
囚室内没有光源,只有走廊处昏黄的光线穿过铁门上的观察窗,落在囚室灰白的水泥地面上。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视物。
监狱中的囚室陈设都很简单,这里也不例外。房间两侧靠墙的位置放着两架锈迹斑斑的高低床。在最里侧还有一个与人等高的铁柜靠墙摆放,看着应该是储物柜。
而靠近铁门的角落有一个厕位,就是常见蹲位。因为没有水时常冲洗,天气热,再加上囚室内不通风,臭味扑鼻。
似乎是知道夏晴心中所想,卢幺锁好门后,便凑近夏晴的耳侧,压低的声音透着几分恶劣“今天这味儿不算大,要是遇上下雨天,这里面的东西还直往外冒,搞得地上到处都是,那味儿啊”
说着,她还斜眼打量了夏晴一眼,不过光线太暗,也看不大清楚,还想继续说却被人出声打断。
“小幺,闭嘴”李丽在二人进来时便醒了,卢幺的话不禁让她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顿觉不仅肚子痛还有点翻江倒海。
卢幺被李丽呵斥,有些委屈地闭上嘴。
其实,夏晴并未在意卢幺的话,她的适应能力和承受力远比卢幺想象得要强。
在特别行动队中,有时任务地点的环境比囚室要恶劣百倍。而她作为法医时,常常要面对高度腐烂的尸体,这绝对是嗅觉和视觉的双重冲击,开始或许还会不适应,到后来便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如今,她的五感敏锐更胜以往,即使是很淡的气味,因为嗅觉灵敏也会被放大很多倍。可见,五感敏锐也是有利有弊的。
“为什么不把门打开”夏晴疑惑地问道,门开着至少能散散味道。
听到夏晴的话,李丽索性坐了起来,反正也睡不着,看向夏晴,隐约只能看到一个黑影。
随后,她冷淡地说道“在1层和2层的囚室,开着门意味着邀请,任何人都可以进来。如果不想一睁眼就发现,身上趴着个人或者被人拖走,最好还是把门关上。”
说到这,她又忍不住提醒道“在这里,除非死了人,其他事基本不会有人管。第3层囚室环境最好,人也少,住的都是些厉害的角色,最好别去招惹他们。”
她并不在乎这新人的死活,但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最后她和卢幺也要跟着倒霉。
夏晴闻此,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又想起这里光线太暗,李丽未必能看到,便又应了一声。
此时,她似乎有些明白这里的角斗士们为何白天不愿待在囚室,除了糟糕的起居环境,囚室的氛围也显得闭塞又压抑。
原本,夏晴是没资格住在这里的,但因为之前女兽奴出事,斗兽场又开放在即,以防万一,所以才有此安排。还有一个原因则是,罗监区见夏晴身手不错,但身份存疑,让李丽、卢幺二人看顾即是保护也是监视。
夏晴打量了一下两侧的床铺。右侧下铺是李丽的床位,而卢幺的床位应该是左侧的下铺,床板上铺着白底碎花的床单。而上铺都是空着,只有床板。
“我的床位在哪里”夏晴问道。
“两个上铺你随便挑。”卢幺坐在床边,一边脱着鞋一边随意答道。
夏晴选择了李丽的上铺,因为这边的床位离厕位稍远些。上下铺的一侧有一段直梯,不过踏杆已经朽烂了,估计踩上去就会断。
这上铺不高,不用直梯也能上去。她单手抓着床边栏杆,而后手臂稍稍用力,同时脚在一侧的铁架上轻轻地一蹬,人便翻上了去,动静很小。
对面的卢幺只看到一个轻巧地背影,她暗道这破床平时翻个身都要摇三摇,这人怎么看起来像是没分量似的,轻轻飘飘地落在上铺,铁架床只是轻轻地吱呀了一声。
她知道自己不够聪明,脾气也不好,偶尔还范着心软的毛病。但她有自知之明,识时务。就她露的这一手,卢幺自问这做不到,除非觉醒个天赋型异能。
她也看出来了这新人不简单,结合之前她与李丽交手时的表现,不是正经练过不会有这种身手,她与李丽合起来都未必能应付。所以她不能将其视作普通的新人。
想到这,卢幺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老是喂喂的叫你。”
三人互通姓名,便各自做各自的事。
实际上,夏晴现在无事可做,她盘腿坐在床板上。这房间内空气不好,她也不准备修习吐纳,只是闭目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思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的呼吸和心跳也随之慢慢地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