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别让我说第二遍。”
九重葛不敢违抗,只好面朝着容不渔坐了下来。
容不渔伸手就上前摸,猝不及防直接摸到了九重葛的胸口。
容不渔一惊,手立刻缩了回来,怒道:“我让你背对着我坐着!”
九重葛被摸得心尖一痒,闻言只好讷讷转过来:“我还以为……”
容不渔怒极,冷着脸将九重葛的衣服扒了下来,伸手轻轻抚在了似乎伤痕累累的背上。
九重葛只挨了一道雷,背上却宛如蛛网裂痕般,密密麻麻血红一片,容不渔缓慢抚摸着,虽然瞧不见但也能想象得出那伤到底有多严重了。
九重葛见他的手有些发抖,偏头笑了笑,道:“没事,我不疼。”
容不渔强行崩住心神:“我又没有在心疼你。”
九重葛一僵,有些丧气地垂下了头。
容不渔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指突然朝着九重葛后肩摸去。
那枚梅印依然像是烙在上面似的,血肉都微微凹下去一块,细细摸着极其明显。
容不渔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这梅印到底从何而来”
九重葛摇头:“不知道。”
容不渔皱着眉垂下了头,让九重葛将衣服穿上。
听着耳畔九重葛穿衣服窸窸窣窣的动静,容不渔突然想到了被雷打断的问题,秋后算账道:“你还没回答我,我就是那个把你抛弃的哥哥吗”
九重葛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迟疑了一下才“啊”了一声,道:“时尘好像做好饭了,我饿了!”
说罢,像是兔子似的跑了出去。
容不渔:“……”
容不渔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他捉回来揍一顿。
九重葛离开没多久,忙活了一晚上的犹襄推门而入,瞧见容不渔坐在床沿出神发呆,疑惑道:“在想什么呢”
容不渔摇头:“还有多久能到泠南”
犹襄坐下,将容不渔的手腕握住,仔细探了探他的脉,发现他当真一丝灵力都没有,同时也隐约猜到他为何会想要将宫遗音留下了。
“那两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有一个还是半个鬼厌,你现在怎么不厌恶了”犹襄将屋中的窗户打开。
只要不和九重葛说话,容不渔便会恢复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冷淡模样,他淡淡道:“他算鬼厌吗”
犹襄愣了一下才道:“差一丝鬼厌灵力便是了。”
容不渔笑了:“同是沦落末行之日的苦命人,没必要这般刻薄。”
犹襄像是见鬼似的看着他,古怪道:“你不会被什么夺舍了吧,你听听这种人话,是你能说出来的吗”
容不渔:“……”
这是在变着法子地在嘲讽他之前不说人话啊。
容不渔循着声音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马车在烧得漆黑的官道上行驶着,外面传来了时尘和九重葛的吵闹声,其中竟然还夹杂着宫遗音的声音。
九重葛和时尘十分玩得来,两人正在商议着中午吃什么。
自从昨日时尘射中了宫遗音两箭后,整个人得意得尾巴都要翘了起来,无论到哪里都要背着他的长弓,见个人都要炫耀自己百发百中的箭术。
两人坐在修好的木台上,仰着头看着头顶上飞来飞去的鸟,不约而同留下了惊艳的口水。
时尘指着天上的飞雁,得意洋洋道:“我一箭准能射下来两只,到时候给容叔煲汤喝。”
九重葛点头:“好好好。”
他坐在一旁,看着时尘姿态优雅地将弓拉满,灵力凝在指尖,朝着天空中一群黑压压的飞雁射了出去。
灵力从指尖射出,倏地一声闷响。
两人等了一会,双双一歪头。
“又偏了”
时尘强装镇定:“不怕,再来一次肯定不会再偏了。”
他再次拉满了弓,咻咻两声连射了两道灵力出去。
飞雁群飞得极稳,没有受任何影响。
时尘看着看着,眼泪险些又要流出来。
宫遗音许是出来寻水喝,瞥见两个少年仰着头眼巴巴看着天空雁群的模样,似乎馋的要流口水了。
她眉头皱了皱,抬步走了过来。
时尘见到她依然有些害怕,慌忙往九重葛旁边躲了躲,忌惮地看着她。
宫遗音走到木台旁,拇指和食指轻轻一环,眼睛看也不看地朝着天空弹出一道细微的灵力。
两人只听到微弱一声闷响,天空中一阵飞雁啼叫,接着从天而降好几只飞雁,轰隆隆砸在了木台上。
细看之下,那几只飞雁的脖子已经被划破,正涓涓流着血。
时尘:“……”
宫遗音冷淡瞥了他们一眼,道:“小废物。”
说罢,扬长而去。
时尘在原地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嘲讽自己的箭术,立刻怒极想要冲上前。
“你……你回来!说谁废物呢!你……”
九重葛一把拦住他的腰,劝道:“哎!算了算了,人家还给咱们打吃的呢,看,雁!煲汤呢!”
时尘气得眼圈发红,回头气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九重葛无辜道:“你不吃吗”
时尘愣了半天,才气哭似的带着哭腔道:“吃!”
不吃白不吃!
九重葛:“……”
作者有话要说: 哈!没想到吧!我音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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