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渔被吓到了, 不可置信道:“爹爹, 你在说什么?”
容陵见他被吓成这样, 无奈轻笑,抚着他的后背, 道:“没什么, 等你长大一点再说吧。”
容不渔被方才容陵的眼神吓住了,缩在他怀里抖个不停。
容陵抱着他回了房间, 刚把他放到被子里,容不渔立刻手脚并用地缠上来,小声道:“我怕。”
容陵只好陪着他睡。
容不渔蜷缩在容陵怀里,身体不自觉抖着。
容陵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的后背,想要哄他睡觉, 但是容不渔抖了半天依然睡不着, 容陵只好道:“想听故事吗?”
容不渔呜咽着摇头。
容陵轻轻叹了一口气, 道:“你现在还喜欢他们吗?”
容不渔微微仰着头,眼睛有些发红:“爹爹……又要把他们赶出去吗?”
“嗯。”
容不渔沉默半天,才轻轻摇头:“不了, 姬奉欢会放风筝,我想放风筝。”
容陵知道是他不忍心,还是没有戳穿他,只是轻轻叹气:“你的性子到底随谁啊?”
容不渔闷声道:“随我娘。”
容陵愣了一下,才轻轻将他拥紧, 喃喃道:“睡吧。”
容不渔轻轻“嗯”了一声, 闭上眼睛。
翌日, 容不渔坐在花田中的秋千椅上,有些心不在焉地捧着几枝三角梅,垂着眸看着面前的蝴蝶飞来飞去。
姬奉欢见他不似之前那般欢了,和禾沉对视了一眼,才试探着走上前。
“容……”
他还没说话,容不渔有些惊骇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姬奉欢一笑:“你今天是怎么了?”
容不渔看着他如往常一样一般无二的笑容,回想起昨晚他说的那句“做戏”,只觉得虚伪无比,他一言不发地将手中的花抛向姬奉欢,转身就跑。
姬奉欢被吓了一跳,忙往旁边一躲,容不渔已飞快跑出十步之外,踉踉跄跄往远处跑。
禾沉不知何时已走了过来,冷冷道:“早就对你说了,鬼厌都是怪物。”
姬奉欢皱眉:“但是他现在还不是。”
一直跟在禾沉旁边的孩子抿着唇,轻声道:“容陵的孩子,你觉得有可能修道吗?”
禾沉也道:“就算他现在不是,再长个几年定会长成容陵那样,你难道没发现他身上鬼厌的气息越来越重了吗?”
姬奉欢皱起眉头:“据说他娘是道修……”
这几日一直在旁边从未说过话的双子女孩突然一齐出声道:“他不见了。”
正在说话的三人一愣,转过头看了看方才容不渔跑去的方向,果然发现没了人影。
姬奉欢道:“我去找他。”
禾沉一把抓住他:“奉欢,随他去吧。”
姬奉欢回头道:“若是他出了什么事,照容陵对他的溺爱劲头,咱们都难逃一死。”
说完,甩开禾沉的手,飞快跑了过去。
禾沉和另外的孩子对视一眼,犹豫半天才跟上前去寻。
几人在偌大个花田里寻了半天,姬奉欢才在一处树坑里寻到了容不渔。
那枯树不知涨了多少年,枯死的树根拔地而起,将地面撑起几个巨大的坑。
容不渔正攀着树枝一点点往上爬,小脸上全是脏泥。
姬奉欢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把手伸过来,我拉你上来。”
他朝着容不渔伸出手。
容不渔恨恨看了他一眼,左顾右盼两下,抓了一团泥朝着姬奉欢砸了过去。
姬奉欢偏头一躲,无辜道:“你做什么砸我?”
容不渔道:“才不要你拉,起开!”
他蹬着腿还要再往上爬,但是那坑实在太深,枯枝又坚持不了多久,用手一拽就能拽断。
容不渔一连摔了好几次,发带都被摔下来了,直到没力气了才坐在一旁的树根上微弱喘息着。
说不让姬奉欢拉,姬奉欢还当真在一旁瞧着,看到容不渔累瘫了似的坐在那生闷气,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现在要我拉吗?”
容不渔捏着泥团作势还要砸,威胁道:“滚开!”
姬奉欢趴在树洞边缘,嘴里叼着一根草,笑吟吟着道:“你到底怎么了?突然生起气来,我哪里做得不对惹到你了吗?”
容不渔偏着头不理他,继续生闷气,眼眶里蓄着眼泪,强行忍着不往下掉。
姬奉欢明明比他还要小,但是看到他这番孩子气的模样,还是无奈得想叹气。
容不渔自小被容陵好好护着,从未遭受过什么苦难,和姬奉欢禾沉这等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他委屈了便哭,开心了便笑,还有着大多孩子固有的优柔寡断,心慈善良。
容不渔偷偷抹了抹眼泪,正要振奋着再去爬坑,就听到一旁一声闷响,他回头一看,姬奉欢已经跳了下来。
容不渔立刻哇哇大叫:“起开起开!”
姬奉欢一把抓住他的手,笑道:“你还是个孩子吗?”
容不渔作势要打他,但是手挥到一半还是有些不忍心,正要收回手,姬奉欢却突然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容不渔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姬奉欢一手举了起来。
姬奉欢看着人小,力气倒是挺大,将容不渔举到半空,见容不渔愣愣的没反应,几乎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