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微微思索:“好像忙,又好像不忙,还和王小川、颜小姐去钓鱼呢。第二天我过去时,王小川还醉着,在钟先生屋里吐了一地,钟先生将就着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你有听到他们说文物的事儿吗”
张妈摇摇头:“没有,他们好像在说一个姑娘。”
吴嫣心头一跳:“跟钟宸有关”
张妈立刻否认:“不是,是王小川喜欢人家。”
吴嫣心头大定,当即决定,无论如何要再度采访钟宸,再近距离接触钟宸一次。
预约不到钟宸的时间,没关系,她知道怎么能遇见他。
从张妈那里得知钟宸回来后,连续两天,吴嫣找到天成地产的企划部,每天“采访”到中午,然后顺理成章来到员工餐厅。
运气好,第三天就见到了钟宸。
彼时,钟宸正与王小川迈步进入员工餐厅,一路之人纷纷让行。吴嫣看到后,立刻抓起早就准备好的报纸迎上去:“钟宸!”
整个集团,谁会这么直呼其名钟宸下意识抬头看向吴嫣的方向,愣了一愣,居然没反应过来。王小川一眼瞥见这个妖精,当即上前一步,将钟宸遮在身后。“吴记者有何贵干来来来,这边请!”
钟宸转身走人。
不对,他的地盘,走什么走应该这女人滚蛋!
吴嫣失望地看到,钟宸见了她居然扭头就走。也不知道为什么,眼中两颗豆大的泪水立时滚落,格外委屈。
然而几秒后,钟宸回过身,径自向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
吴嫣“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钟宸身上,死死搂定他不放。“人家好想你,你都不肯抽空见见人家。”
王小川看着这货,目瞪口呆。
钟宸从没见过这么不害臊的女人。他气红了脸,手忙脚乱扒开吴嫣的手,吴嫣又八爪鱼似的缠上来,还搂了他的腰摇了摇:“你在荆江的时候,人家好担心……”
荆江,她怎么知道荆江的事碍着阿奇柏德的缘故,文物的事情他向来低调,官方也未透露过一星半点。
而且,她一直以为他和缘缘是兄妹……
电光火石之间,钟宸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一瞬间呆立在哪里,背心涔涔都是汗水。
他不再有拒绝之态,吴嫣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放开他的腰身,将一张报纸塞到他手里,扭身跑了。
整版专访,配上钟宸照片,标题是《对话钟宸――责任比利润更重要》。
等钟宸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看也不看,揉成一团大力投掷在地:“我日他妈!探子都安插到老子家里了!”
王小川不明白,看钟宸面色铁青离去,赶紧跟上。
急步迈入办公室,钟宸立刻拨打家里的座机,铃响两三声,颜缘接听了电话。
“缘缘,关上书房门。我们要说的话,切不可让张妈听到,她身份可疑。”
颜缘沉默了十几秒,方道:“你稍等。”她放下电话,在桌上收拾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文件,拔下两根头发夹入其中,装入一个大牛皮纸信封,草草封口,走出房间,和张妈道:“先生急着要这份文件,你快打车送去天成集团,交给他秘书。”又将地址说给她。
张妈有些意外,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解下围裙搽了搽手,接过信封“哎”地一声去了。
待目送她离开,颜缘关上家门,进入书房,再度拿起电话:“可以了,你说。”
钟宸:“我去荆江的事情,张妈是不是知道”
颜缘回忆了一下:“应该是看出来了。那几天我早中晚都在看天气预报,对荆江格外关注。张妈她,观察力特别强。”可不是买过两次花,张妈就能判断出颜缘家里需要保姆;上班没两天,就发现钟宸不喜人近身,一直和钟宸保持距离;钟宸不动米线中的韭菜,她后来再不买韭菜。
钟宸重重捶了一下办公桌:“我就知道是她!吴氏安排的人!”
颜缘不由“啊”了一声,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吴嫣会以为咱们是兄妹相处。”
她身边的人,无不知道她和钟宸的关系。但只有一个人不知道,那就是张妈!她没有资格出现在订婚宴上;日常生活中,钟宸不喜家中有旁人,一下班就要求她离开,两人相处的细节她自然也不清楚。相反,对两人分室别居的情况,她再明白不过了!
幸好,幸好钟宸不喜外人,不喜人乱动东西。两人对书房足够保密,更换了密码锁,安装了保险柜,电脑也重重密码设置,否则,家里那么多重要文件……
令钟宸汗发于背的不是这个:“缘缘,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吴仲良早年可是涉黑的人,什么手段没有他手上是有过命案的,只是查无实证而已。张妈在我们身边那么久,如果吴仲良起过什么坏念头,那,缘缘……”
颜缘也不由伸手拍拍心脏,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毕竟,张妈经手过二人饮食那么久。
她努力放缓声音:“钟宸,我们冷静一下,或许我们想得有点多”
不待钟宸回答,她又道:“我们且试一试张妈。刚刚我让张妈给你送一份文件,文件无关紧要,里面我放了两根头发。如果你收到的时候,头发少了或是没了,这个人,我立刻辞退。”
半小时后,钟宸打电话过来:“没有头发。”
颜缘“吧嗒”挂了电话,面上十分平静。当天下午,张妈被辞退时,犹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