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见到王小川的时候,王小川也蔫头耷脑的:“钟星病倒了。”
颜缘惊讶了:钟星那是国防身体,一年到头喷嚏也不打一个的人,得病成什么样儿才会倒床啊
王小川:“王玉芳泼了钟星的冷水。”
颜缘点点头:“这我知道。”
王小川急了:“是真的泼冷水!泼了钟星一桶冷水,骂他流氓混蛋,哭得什么似的。”
颜缘“啊”了一声,有点儿明白过来了。她听钟宸说过,王玉芳少女时代遇到过流氓,钟星钟宸两兄弟为她打架双双受伤,当时王玉芳应该受刺激不小。如今钟星再这么一通强吻,怎么不勾起王玉芳的噩梦
这还真是,真是狗血啊!
王小川声音底气明显不足:“钟星也失悔了,冷水一激,高烧不退,人怏得很。”
颜缘想了想:“我中午放学去找王姐姐。”
找到王玉芳住处时,她正气鼓鼓的打包收拾东西,床上堆着的衣服已经折叠了多半,一众洗漱用品已经塞到包里。
颜缘微惊:“王姐姐你要回去”
王玉芳闻言回首,眼皮肿肿的,鼻头红红的,说话声音也哑哑的:“嗯,回栖霞村,再不来了。”
“钟星哥哥病倒了,你知道吗”
王玉芳把洗漱用品一把掼在地上,大声道:“生病他是没脸吧”
这个拎不清,不服好的姑娘!颜缘心中火气顿起:“他做了什么没脸情之所钟,发乎于心,纵然唐突,也不该被你这样绝情对待!他是钟星,跟你一起长大的哥哥,不是别的什么人!就算你不喜欢他,起码的关心也该有吧”
王玉芳皱眉看颜缘:“这话你个小孩子家家懂不了,是钟星教你说的”
颜缘深呼吸一口气,放缓声音:“钟星大哥从没教过我什么。他一肚子的话,甚至不敢和你说。但我自己有眼睛看,有脑子想。王姐姐,当初宸哥哥躲避你,你难受。你躲着星哥哥,难道星哥哥就不难受”
“他难受,关我什么事”王玉芳脱口而出。
颜缘眼睛直直逼视过去。
王玉芳立刻捂了口,露出懊恼的表情。她推开床上衣服,一屁股坐下,绞着手指头,垂着头。一头乌发散落下来,遮住她的脸,看不清楚表情,声音听起来明显有些委委屈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以前……钟星真的吓坏我了。”
“王姐姐只是被吓到了,并不是有意害他生病发烧是不是”
王玉芳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
“他病倒了,你也担心是不是”
王玉芳犹犹豫豫地点头。
颜缘拉起她的手往外走:“我也担心。我们一起去,偷看一眼就走,不让他知道。”
王玉芳被半拖半拉着出了门。
钟星服了药,正睡得昏昏沉沉。长久不生病的人,一生病就来势汹汹,似乎要把几年的病气一并发作出来。他脸色通红,呼吸微促,睡眠中也眉头紧皱,床边的王小川伸手探了探他鼻息,只觉得呼出的气息都滚烫。
王小川取了酒精和纱布,按照医生嘱咐,轻轻擦拭他的手上血管处、腋窝、胸部和腰腹。
颜缘和王玉芳正在门外探头探脑,就听王小川一声惊呼:“天!这是怎么了”
王玉芳闻言大惊失色,抢先一步进了门,声音焦急:“怎么了”
王小川惊诧地回过头来,见是王玉芳,不由呆了一呆,条件反射性地指了指钟星。
王玉芳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又猛地扭回头,闭了眼睛不敢看。
被子半掩,露出大片麦色肌理,一股酒精味道传来,显然钟星衣冠不整。
王小川抠着脑袋,奇道:“钟星腰胯那里,有好长一条疤痕,缝针缝得跟蜈蚣脚似的,皱皱巴巴又丑又吓人。他什么时候受过伤我怎么不知道”
王玉芳张了张口,又闭紧嘴巴。她听钟宸说过,当年钟星为她和一群小流氓打架,受伤不轻。
他一直小心瞒着所有人,包括成天一起下河洗澡、同一个舱室起居的王小川。就连钟宸也是前两年才偶然发现。
原来钟星,是真的真的悄悄喜欢她,好多年。
回过神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颜缘和王小川已经不在。日光西斜,屋里渐渐暗下来,只钟星的呼吸紧促而有力地响起,似乎整个屋里都是他热热的气息。
鬼使神差的,王玉芳轻轻掀开被子中间,一点一点,露出他的腰胯部。
还没看到那道疤痕,她的手已经被抓住,钟星微微嘶哑的声音响起:“别看,会吓到你。”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像做坏事被抓现行的孩子似的,慌里慌张。
钟星手背捂着眼睛,撇过头向墙壁:“没脸见你,只好装睡。”
他慢慢放开她的手:“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