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芳大惊:“钟星受伤不可能!”
“你当然不会发现,伤在腰胯,现在还有挺长一道疤,若不是砍到胯骨,肯定会有内伤。”
王玉芳茫然地歪了歪脑袋,那时钟星真受伤了可她没有半点印象,仿佛那段时间的他成了一片透明玻璃。她只觉得,后来钟星变得沉默多了。
“我这个人,一身傲骨,一腔野心,只想做出一番大事业,巴不得早一天飞出去。我哥哥明明也很厉害,却一心守着这栖霞村,你以为,他为的什么”
玉芳闻言结结巴巴:“你是说,钟星他,他……”她不敢说下去。
钟宸慢慢道:“我待你的好,实不如我哥。他才是最爱你,最适合你的那一个。还好,我这一年多总算看出来了。他这个人,以前,也是很能隐藏心思的。”
王玉芳闻言由惊转怒。她上前一步逼近钟宸,怒气冲冲:“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什么是适合我的!你这几年远着我,是不是发现你哥哥也喜欢我,所以你想退让钟宸,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人,不是一件东西,我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怎么可以被你们两兄弟让来让去!”
“不是让,不是。”钟宸扶了她的肩膀,声音沉痛:“我们三个人,还有王小川,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比骨肉还亲,怎么会把你当一件东西来看待你的心意是真的,我曾经的心意也是真的,我哥哥对你,更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他微有哽咽:“以前,我哥牺牲了他的幸福隐忍不发,不是让我,是因为你喜欢我。而现在我跟你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我哥哥,是因为相信你们会更好。”
钟宸心如刀割。
――前世,哥哥的婚姻很短暂,30岁才结婚,两年多就离了婚,1岁的儿子跟了女方去了省城。可他一个人,在老家盖了一栋大大的别墅,经常回家住。别墅的制高点,隐约可以看到王玉芳的娘家、他们从小玩耍的地方。
喝酒成了哥哥最大的爱好。他在别墅后的山崖上开凿了酒窖,满满都是各种酒。有一次,兄弟对饮,双双大醉。钟星喃喃说:“酒是个好东西,伤情的时候,喝醉了就好受多了。”钟宸不住点头赞同,那时,他满心都是颜缘。却不知,哥哥满心都是王玉芳。哥哥当时还爱着玉芳吧哥哥可怨着他哥哥一定看出他们婚姻不谐之因了,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十多年里,哥哥看他的眼光中,有伤痛,有怜惜、有酸楚、有哀怒,很是复杂。不像王小川看他,从来都那么纯粹。纯粹的戏谑、纯粹的敬重、纯粹的兄弟……
他真是头猪!
突然一个踉跄,是王玉芳狠狠推了他一把:“钟宸你当我是头猪吗会信这样的鬼话你变心了就变心了,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
钟宸后退几步方扶了竹子站定:“他是钟星,是看着你长大,疼你护你二十一年的钟星。不是别人!”
王玉芳怒道:“除了你,都是别人!”她狠狠推他两把,哭着跑了。
见王玉芳怒气冲冲满面泪痕回来。钟星拉了王玉芳,正要开口相询,王玉芳掼了他一把,进了自己房间,“哐当”关上了门。
钟星僵了好一阵,方看到钟宸慢慢进屋。
他立刻一道凌厉的眼神射向弟弟:“过年就不能消停些”
钟宸揽过哥哥到一边,说了几句话。颜缘就见钟星给了他当胸一拳:“你!要你多什么嘴!”
钟宸抚抚胸:“我不多嘴,几时才能等到你张嘴”推着哥哥往王玉芳房门前去:“去吧去吧,她越害羞越有戏。”钟星居然扭扭捏捏半天,这才一步一挪地过去,在门口踟蹰。
颜缘跺了跺脚。钟宸这什么情商啊他两度拒绝了王玉芳,又挑明了钟星喜欢她的事实。王玉芳这时候伤心还来不及,看到钟星,还不更尴尬更生气!
应该让玉芳静一静才是。
她走过去要拉钟星离开,钟宸却一把揪了她,脚底抹油,开溜回家。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家家看什么看。”
颜缘顿时垂头丧气。是啊,自己一个小孩子,能提出好的建议那才叫有问题呢!
睡觉时,颜缘止不住有些担忧,到底还是悄悄问钟宸:“你觉得,钟星哥哥和王姐姐合适吗”
钟宸有些惊讶,这事儿家里人看出来不奇怪。缘缘才来几次他又没跟她说过,姑娘怎么发现的
看着钟宸惊奇的表情,颜缘讪讪笑了笑:“我乱猜的。难道猜错了”
钟宸摇了摇头。哎,颜缘怎么从小就喜欢八卦啊
不过呢,都是自家人的事,早晚都会明朗摆出台面。
钟宸抬脚上床,给她掖了掖被子,拢了她手脚在身上暖着。随便翻捡出几桩儿时旧事讲起来。
“我们家连个堂妹表妹都没有,待玉芳真的是比亲妹妹还亲。哥哥大她五岁,像大人一样总管着她这啊那的。我和她差不多大,玩得到一处,我又肯惯着她。她做作业不想做了,我就帮她做;她考试考砸了,我就偷偷给她抄答案;有一回哥哥发现我们题错得一模一样,把我们提到院子里狠狠骂,拿了根竹条子抽我,抽得我腿上十来道血印子,凶极了。嗯,也打了玉芳的手板心。”
“玉芳喜欢吃长江里的水米子鱼,我爸和我哥钓到的水米子大半都进了她肚子。这鱼刺多,她又不耐烦挑刺,每每都是我动手。挑半天才挑好一条,她两口就下了肚,有时候刺没挑净,噎得她小脸泛白。我哥总说她,教她怎么挑刺,吃的时候怎么用舌尖抿,她就不听,非等着吃现成的。”
“她的性子又娇气又不细致。我事事依着她,王小川不耐烦她,我哥总想给她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