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气息拂过她头顶, 带来轻微的痒意;柔软的唇印在发心,那奇怪又温柔的触感令她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待那带着轻哄的含笑语声传入耳中, 瑟瑟的心弦顿时似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下, 嗡嗡颤动起来,身子跟着柔软了下来。
从来不苟言笑的人一旦温柔起来,真是要命。
瑟瑟觉得自己要糟。从前,他便是与她赤诚相对,缠绵榻上,她也只会感到羞辱难堪;这会儿的轻轻一吻, 却叫她仿佛喝下一杯美酒,在隐秘的欢喜中, 恍惚生起微醺之感。
原来心境不同,感触真会不同。
瑟瑟的心慌乱而羞窘,好不容易才稳住失序的心跳, 低低开口道, “您现在见过了,可以走了”可惜一开口, 声音软绵绵的, 不像赶人,倒像勾人。
萧思睿伸手抬起她下巴,仔细看她表情, 但见她面似云霞,目若流波,娇态毕露, 说不尽的妩媚动人,心中一荡,非但不走,反将她搂紧几分“生气了,想赶我走”
他的目光实在太过灼人,瑟瑟不敢和他对上,扭过脸嘟囔道“您好大的本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哪敢生您的气”
萧思睿看着她便是不高兴也是娇娇软软的模样,只觉可爱之极,忍不住嘴角微弯“真生气了”想了想,歉意地道,“下午我走得匆忙了些,丢下了你,是我不好,你恼我也是应该。”
瑟瑟愕然睁大眼睛,这个混蛋,她哪是因为这个生气难道,他竟一点儿都没意识到他现在这种行为的不妥吗
可听到他提到下午,她的心思不由转移过去,问他道“圣旨上讲了什么,您为什么要拦截”
萧思睿一点儿也不想提陈括求娶她为正妃之事,只含糊道“圣旨出了点差错,所以被我拦了下来。”
圣旨还会出差错瑟瑟觉得匪夷所思,心中好奇,问他道“上面写了什么”
萧思睿不回答。
瑟瑟心中一动,猜测道“圣旨是给我的,可我既非宫中之人,又尚未出嫁,不可能得封诰命;如果是宫中的赏赐,也不用专门颁一道圣旨,只有一种可能,”她顿了顿,虽觉不可思议,可只剩唯一的可能了,“是赐婚的旨意”
萧思睿的脸色沉了下去。
瑟瑟偷眼看到,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你这么不高兴,是为我和七殿下赐婚的旨意”
不该机灵的时候,她倒机灵起来了。萧思睿不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瑟瑟便知自己猜对了,见他不高兴,心中莫名开心起来,笑嘻嘻问他“除了我,还有谁接到圣旨了”
萧思睿还是不说话。
瑟瑟求道“您就告诉我。”
萧思睿招架不住,不情不愿地答道“还有顾太师的孙女。”
顾于晚没别人了吗瑟瑟讶然“萧二娘子没有接到旨意吗”
萧思睿道“没有。”
瑟瑟有些意外,按照那晚萧以娴与陈括的密谋,顾于晚顶多一个侧妃之位,自己应该也差不多,而萧以娴会如上一世一样,成为陈括的正妃。她记得前世差不多也就是在秋季,萧以娴十里红妆,嫁给了陈括,不久后,陈括就被立为了太子。
这一次,怎么会没有给萧以娴赐婚的旨意难道册立正妃的旨意还会排在侧妃之后发
瑟瑟觉得奇怪,有心想问问萧思睿,萧思睿却根本不答她。瑟瑟只得作罢,反正陈括和萧以娴,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迟早都会凑一起。
至于她自己,她轻轻抵住萧思睿,扬起脸儿,笑盈盈地对他道“多谢您帮我拦下圣旨。”不然这辈子还要嫁给陈括,她得怄死。
萧思睿见她笑得明媚,郁气稍散,淡淡道“我不是为你。”
瑟瑟冲他眨了眨眼“我知道啦。”他不承认不要紧,她承他的情便是。
他的目光带着贪婪,一点点描摹着她的身形,仿佛要将她牢牢刻在心间,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为的是我自己。”
瑟瑟在他毫不掩饰的侵略目光下脸又烧了起来他可真是,哪有这样看人的
她别开脸,不敢再看他,呐呐问道“拦截圣旨乃是大罪,陛下会不会生气追究”
他目光动了动“瑟瑟是在担心我”见她不回答他,干脆贴到了她耳旁,轻声问道,“怎么不答我”
瑟瑟被逼不过,气恼道“你这是明知故问。”
不称“您”了他笑了起来,咬着她耳朵道“可我想听你说。”
说话时的气息一阵阵喷到她耳中,扰得她心神不宁。瑟瑟没好气“是是是,我担心你,不想你出事”
他满意了,安抚她道“你放心,有皇后娘娘帮我说话,不会有大事。”何况,他眼中闪过一丝冷色大战在即,朝中无人,天成帝就算心中再忌惮他,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上一世,也是在两年后,朝廷与北人缔结了合约,他奉命班师回朝之后,才由新帝陈括对他下的手。
瑟瑟听得一凛他似乎对萧皇后十分信任的样子也是,前世她也是在临死前才知道萧皇后的真面目。可这个,她没法对他说。
她的心上蓦地蒙上一层阴霾,意兴阑珊起来,推了推萧思睿,冷淡地道“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该说的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他一个男子,深更半夜还呆在她的闺房总是不妥。
萧思睿见她神情,怔了怔,脸色微沉,“瑟瑟今日一直赶我,莫不是不喜欢我来看你”
他一张脸板起来向来能唬人,瑟瑟心肝颤了颤,随即生起一股委屈来什么人啊,什么叫一直赶他明明她说的是正理,是他做得不对,还有脸摆脸色给她看
她气得要推开他,他的手臂却忽然收紧,用力得仿佛要将她嵌入怀中一般。
瑟瑟被他禁锢的力道勒得有些难受,吃痛地挣扎起来。
他的呼吸乱了,腾出一手摁住了她乱动的身子,沉声道“别动”
瑟瑟正当委屈,哪肯听他的,在他怀中挣扎得越发用力。他额上沁汗,沙哑出声“瑟瑟”
夏日衣衫单薄,两人又实在靠得太近,瑟瑟终于发现了他身体的变化,顿时浑身僵住,心中恨得直骂登徒子,大混蛋,怎么这么容易就,就还没想出新词,眼前一黑,他气势汹汹地压了下来,胡乱堵住她水润的朱唇。强势的舌狠狠撬开她唇齿,在她口中蛮横地扫荡着。
瑟瑟被他堵得气都透不过来,脑中阵阵发晕,“呜呜”地叫着想往后退。他握住她纤细腰身的手却不轻不重地轻轻一捻,又酥又痒的感觉瞬间流遍全身。瑟瑟娇躯一颤,整个身子都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若不是他的双臂牢牢箍着她,差点滑到地上去。
混蛋混蛋混蛋,仗着前世对她身体的了解,这么摆布她瑟瑟又气又急,又羞又恼,偏偏自己不争气,全身酥软,全然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捉住她的小嘴欺负个够。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稍稍放松了她的嘴儿,呼吸不匀地在她耳边道“瑟瑟,早些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