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季看着林琳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扒拉着桌上的水杯,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又有些想笑了。
走到林琳对面坐了,张了张嘴,晏季张嘴想要劝林琳弃暗投明,改邪归正。话到舌尖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晏季想跟面前的姑娘说说话,可找了半天话题,也没找到一个她会感兴趣的。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那么个大活人就坐在自己对面,林琳能视而不见看晏季那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林琳抿了抿唇,然后朝晏季勾了勾手指。
晏季不知道林琳要干什么,隔着桌子将上身倾靠过来。
林琳扒拉开玩了半天的水杯,双手拽着晏季的衣襟,借着晏季的力道凑到他面前,重重的在晏季的唇上亲了一下。
晏季浑身一顿,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林琳发怔。
林琳见他这个反应有意思,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松开爪子退回来。
林琳退开的一瞬间,晏季动了。他双手摁在桌子上,直接借力从桌子跳到了林琳这边。然后一把将林琳抱起来,转了个身的将林琳固定在他和餐桌前用力的亲吻起来。
仿佛过去了好久,晏季才结束这个吻。额头轻轻相抵,林琳轻喘着气,晏季的呼吸仍旧急促着。
双手放在晏季的胸口,剧烈的心跳就在掌下不停的跳动。
林琳心想,若是用上半成功力是不是就能一掌将晏季的心拍出来
不,可能会拍碎
似是感觉到了林琳的心不在焉,晏季环着林琳的双手又紧了紧,低头亲吻林琳的脸颊,好似在确认什么。
空气开始升温,晏季想要再次像刚刚那样亲吻林琳的时候,宵夜就送过来了。
遗憾的松开怀里的人,晏季在林琳笑眯眯的注视下去开门了。
一人一碗臊子面,林琳还吃了小半盘凉皮才放下筷子。
味道真正宗,吃得好满足。
“真想在秦川多呆几天。逛完长安,再去泡泡华清池,逛逛法门寺。”看一眼对面的晏季,林琳撇了撇嘴,她觉得这人非得将她带回山城才会停止这种紧迫盯人的行为。
听到林琳这话,再看林琳那不高兴的小样子,晏季能说啥,他是啥都没法说。
吃过饭,叫人将碗盘收拾了。晏季在林琳揶揄的视线下回了隔壁。
别说,若不是怕林琳生气,晏季还真想睡在她房间的会客厅里,或是
等晏季走了,林琳伸了个懒腰,倒床上就睡了。
笠日起床,将行李重新装好。扫了一眼昨日买的那身衣服,林琳一脸黑线的将那身都装进行李箱里。
先带着,回头到了延州再说。
将这些东西也塞到箱子里后,林琳穿上昨天下飞机的那身衣服,便出门去了餐厅。
餐厅有零点也有自助,反正无论怎么吃,以及吃什么都不需要他们花钱。
挑了张桌子,点了些当地特色早餐。吃到一半晏季才来,与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到林琳那张桌前坐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晏季可是听小夏他们说过林琳起床的时间的。
“早起的鸟有虫吃呗。”
晏季怔了一下,没太明白林琳这话是单纯的说笑,还是有别的意思。
“蒸饺不错,你吃一些。”晏季点餐的时候,林琳笑眯眯的建议他。
晏季闻言点头,问林琳吃的是什么馅的,然后也同样要了一份。
等饺子的时候,晏季喝了杯牛奶,林琳不爱那玩意,让人上了杯热果汁喝了。
用过早餐,两人便相携回了房间。
等再出来的时候,林琳带着手套的手上只拿了一个保温水杯,到是晏季手臂上搭了两条厚披风,俩人的箱子都交给了礼宾帮着运到门口去。
张贺越也来了,说了些招待不周的话,便请考察团的人上马车了。
门口停了几辆马车,马车的样子真的不能太期待。
林琳和晏季上了给资党高官和领队准备的马车。
六个外国人一辆马车,剩下不到二十人的国内名人和记者分别坐在三辆马车上。
每辆车有两个赶车的,都是张贺越安排的人,到了资工两党的交界线,赶车的人会直接被换成工党的。
他们这个考察团的安保工作也将交由工党。
等所有人都坐上马车,五辆马车便在张贺越安排的一支护卫队下启程了。
张贺越安排的马车,木板车左右两侧和后面都是带护栏的。下面铺了褥子,上面还放了条被子。
行李靠着车尾的护栏放着,所有人背靠护栏面对面的坐着,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晏季他们坐的这辆马车又比其他人好不少,毕竟张贺越心里也明白哪些人是需要吃苦头,哪些人是不需要吃苦头的。
比别的马车多了条褥子,屁股颠的也没那么难受。盖腿的被子虽然只有一条,但却比别的马车大了两圈的样子。
一上车晏季就将厚披风给林琳披在身上了,本来是想要将两条披风都给林琳披在身上的,可林琳没要,另一条让他自己披。
晏季呵护林琳的架式,白简看了咂舌不已。此时此刻心里想的全是宋雅娴给他出的难题。
宋雅娴给了白简一道选择题,要么借着此次延州之行给林琳安排一个通工的罪名,要么就在晏季的眼皮子底下跟林琳来点什么。
要是可以选择,这两种白简哪个都不想选。可他有短处被宋雅娴握在眼里
马车颠簸摇晃,刚开始时候还能传来几声哎呦声,可随着在马车上的时间拉长,渐渐的就没人再说话了。
越走越荒凉,风变大了,温度也越低,马车上的人都是相护依偎着取暖和抵抗马车的颠簸。
白简和两外两位资党高官坐在晏季和林琳对面,三人开始的时候还小声交谈了一会儿,不过没多久就头靠着头睡着了。
张贺越昨晚的宴会,除了请了一些全省的名人政要欢迎他们的到来,也叫了几个风月场上的人。
白简三人那一脸的纵欲过度,林琳早上一打眼就瞧出来了。这也是早上她看晏季越发顺眼的原因。
晏季看了一眼对面,然后在披风里伸出手环上林琳的腰,让林琳靠在自己怀里,“你也睡一会儿。”
林琳可我不困呀。
半靠在晏季怀里,林琳听着晏季的心跳,然后拉了拉他的衣襟。
晏季感觉到拉力,低头看林琳,见林琳也仰头看自己,一双含着一汪泉水的眸子一闪一闪的,看得晏季不自觉的又咽了咽口水,不由想到了昨天的那个吻。
昨晚虽然他什么都没干,也做了些带颜色的梦。早上醒来的时候一边洗澡还一边回味了一回。
“怎么”
林琳小手轻轻的拍拍晏季的胸口,“没什么,你心跳的那么快,就是看看你是不是在紧张。”
晏季真是个坏姑娘。
被林琳说得耳朵尖有些红的晏季伸手抓住林琳那只做乱的小手,然后放在手里怀着。
“睡。”
可我真不困呀。
╮╰╭
中午的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所以午饭直接省下来了。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小县城。
县城很小,倒是有打尖住店的地方,可同样的,又小又破跟本住不下他们这些人。
于是跟着出来的高官就跟县长沟通了,等沟通完所有人都住进了县长家里。
县长家只是个三进的院子,他们全家搬到县里一个富户家里暂住一晚,将所有的房间挪出来给考察团一行人住。
跟着来的护卫住了一进院子,其他人住了另两进。
林琳跟着两个外国女人住一间屋子,晏季跟白简同宿一间。
晚上伙食还不错,没有在长安时吃的精致,也还顺口。
饭毕,两个外国女人要洗澡,被县长家的佣人领着出去了。
林琳没去,要了热水倒在折叠的布水盆里。之后将房门从里面锁上,站在视线盲角进了空间。
别说那两个外国女人嫌脏,林琳只要想到这一天的尘土飞扬也觉得无法忍受。
回空间迅速洗了个战斗澡,等换上睡衣再出来。一边将从里面锁上的房门打开,一边擦头发。
再坐回炕沿的时候,林琳看着布水盆里的水还是热的,又从空间里拿了些热水倒在里面,就坐在炕沿开始泡脚。
等到两个外国女人回来的时候,一脸新奇的蹲在地上看着林琳泡脚的布水盆,林琳只简单的向两人解释了一回这在后世普遍的驴友用品是她之前去香江的时候一个犹太商人卖给她的。
两人一听到犹太人,倒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这种布水盆想要仿制特别容易,将做雨衣的布剪出来缝上就是了。
两人想到这里,便都嘀咕了一句犹太人做生意如何如何。
等水凉了,头发也差不多干了,林琳将水往外一泼,便准备睡觉了。
林琳没用人家准备的被褥,用的是行李箱里的羽绒大睡袋。
看到羽绒睡袋,林琳也推给了那个犹太人。
那两人听了,也没言语,至于她们会不会心生羡慕,就不关林琳的事了。
其实林琳是个矫情又娇气的姑娘。
不睡人家的被褥,不枕人家的枕头,不用人家的脸盆,等等小毛病在她这里多得数都数不清。
县里没有灯,点的是煤油灯,两个外国女人一致决定睡觉不熄灯。
那么昏暗的油灯,并不影响林琳睡眠。睡一张炕上的那两个陌生女人才是让林琳睡不安实的原因。
早上鸡鸣三声,林琳便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看一眼炕上的另外两人,林琳轻轻的起身换衣服。
之后将睡袋叠起放进行李箱,又借着房间暖壶里的水刷牙洗漱。
等到林琳这边将自己都收拾利琐了,那两个外国女人也才嘟哝着坐起来。
这个时期,花国人的起床时间明显跟外国人不太一样。尤其是远离城市的偏远县城。
林琳将衣服穿好,又将行李箱拎出去。将行李箱交给昨天赶马车的士兵,林琳便开始在院子里转悠。
晏季今天起的仍然没有林琳早,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已经将自己收拾好的林琳站在院子里了。
他开始有些怀疑小夏的情报了。
“怎么起的这么早”
“鸡鸣三声,睡不着就起了。”
晏季点头,他也听到鸡叫了。而且他感觉整个县里的公鸡都叫了一遍。
略过这个话题,又问林琳昨天睡得好吗
“一般。”半夜挨着林琳的那个外国女人翻身,吓得林琳瞬间就跳了起来。
等发现自己反应过度后,到是走了不少困意。
晏季听到林琳随意的将这些事说出来,脸上先是泛起浓浓的黑线,然后就又都被心疼挤下台了。
这得神经紧绷到什么程度了,这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吓成这样。
啥也不用说了,就这反应,不是工党又是什么。
早上就来了一波心疼,等用过早饭一行人上了马车后,晏季直接将林琳揽过来,让她靠着自己放心睡。
林琳觉得她和晏季一定存在某种代沟。
一脸无奈的靠在晏季身上,嘴角勾起的浅笑却说明了她的口是心非。
越走天越冷,说一句朔风砭骨也不为过。
之后的路程,仍如第一天这般,差不多都是抢了人家县长或是当地富户的宅子居住。
不过越往延州走,经过的县城就越穷,哪怕是县长家,条件也没好到哪里去。到了最后,男人们都睡上大通铺了,也就是林琳三人靠着性别睡的比男人好一些罢了。
磨磨蹭蹭,走走停停的走了四天,终于到了资工交界线。
林琳他们到的时候,工党的人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远远望去,除了看到穿着工党军装的工党外,那里还停了两辆卡车。
看到这里,林琳扭头看晏季。晏季的脸色看起来也不怎么好。
他除了看卡车,还看了一眼资工交界线两边的道路。
很明显,资党这边仍旧是羊肠小道。而工党那边却是已经扩宽整齐出一条可以让汽车同时的路了。
唯一让晏季觉得安慰的是至少工党做的这些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所以一定不是他的情报造成的。
所有人下了马车,等资党的护卫队与工党做了交接后,一行人便依次上了两辆卡车。
卡车上原本是没有座位的,不过工党这边却在卡车三面都固定的木板当坐位。
一辆卡车,一半坐考察团,一半坐了工党的护卫兵。
因路是新修的,再加上卡车行驶速度快,他们一行人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到了工党所在的延州。
卡车在延州县停下,一行人拿着行李跟着工党这边的负责人一起步行进去。
林琳发现,这里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艰苦。这里人很多,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热情,希望和坚强。
有很多人都在跟领着他们过来的负责人说话,负责人也笑着一一回答他们。
这些人差不多都是普通老百姓,他们间那种习以为常的相处态度这让那些外国人和考察团里其他的国人都有些吃惊。
他们走了没多远,听到消息的工党领导人们便迎了上来。
一见到这些人,林琳一双眼睛都开始泛光。
活着的,真人。
晏季一直注意着林琳的神态,见林琳这样,都有一种单手抚额的冲动。
真是要了哥的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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