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秦昊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中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就像是烈日下干涸了的鲜血, 暗红的颜色, 再是刺眼不过。
“姜媃, 你倒是解开红绸啊”秦昊逼迫道。
姜媃冷冷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秦野虽很想一脚将人踹下去, 然大庭广众的,他不是没脑子的, 不会干这种蠢事。
所以, 大佬凤眸一眯, 喝了句“你是想让我帮你闭嘴吗”
秦昊让这话一迫,心头发憷, 不敢跟秦野对视。
大佬低头看姜媃, 骨节匀称的手坚定地覆到姜媃小手上, 他低声道“嫂嫂,没事的, 咱们来年可以再来云府。”
姜媃摇了摇头, 正想说什么,冷不丁传来一声轻柔鹂音
“你们不要这样, 姜小美人她也不想这样子, 一定是有哪里没准备好, 你们不要逼迫她。”
这等女表里女表气的话, 实在是听到耳朵里,怎么都不对味。
姜媃转头,就见不远处的慕清瑶眉眼带起轻愁, 秋水含烟,甚是凄楚无辜地看过来。
“我了解姜小美人,虽然平时她有些调皮和小任性,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不分轻重的,你们给她时间。”慕清瑶满脸关切,加之那张脸甚是楚楚动人,让人不好意思反驳她的话。
姜媃被膈应坏了
秦勉玦和秦昊这样的算计,她不觉得有什么,总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的是法子打脸回去。
但是慕清瑶这样的软刀子,就很叫人不痛快。
不等姜媃说什么,曲琴瑟率先发言了。
她半靠在曲丝竹身上,淡淡的说“姜姜都没说什么,你这个外人插什么嘴莫不然你了解其中关窍,你干甚那么了解啊”
曲琴瑟一发言,其他美人都看了过来,谁都没想到,双生子居然会主动帮腔姜媃。
毕竟十位美人,本就是竞争的关系,姜媃出了这样的变故,只怕大部分的美人都巴不得姜媃能被驱逐,如此少了一个人竞争,岂不是件好事
慕清瑶也是一愣,她苦笑一声“曲美人,你才认识的姜小美人,并不了”
“好了,别吵了”天枢亭外的数位评客,年纪最大的一人喝了声。
那人头须皆白,却是画堂那边的画师。
他站出来,目光直视姜媃问道“姜小美人,解红绸布。”
姜媃垂眸,长卷的睫毛投落下细细密密的暗影,映着白皙的稚嫩面庞,又乖又软,叫人想抱一抱她。
姜媃没让众人等太久,她深呼吸,似乎是在稳定情绪。
接着,众人就见她看着秦昊,软糯糯的说“一家人写不出两个秦字,二哥你就这么恨我非得要我今天出丑失去参赛资格才罢休么”
二哥
众人懵逼,嗅到了一股浓浓的八卦味道
秦昊脸色难看,浑然没觉姜媃在给他挖坑,他恶狠狠咧嘴“恨你说的太轻松了”
秦野皱起眉头,不客气地对秦昊厉声道“滚下去”
秦昊面色铁青,不敢跟秦野正面怼,便挑姜媃这个软柿子捏“让她解红绸布”
姜媃叹息一声,用一种悲凉又包容地表情看着秦昊说“二哥,你这么迫不及待,是不是确定我衣衫不整坏了复选会的规矩你来了云府也没来找我和小叔,你怎么现在就这么确定呢”
她说着,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节奏。
秦昊正想应答,秦勉玦看不下去,上来将人拽下去。
秦勉玦这个老狐狸打这太极“姜氏,不是你二哥要你解红绸布,这可是天枢亭的评客要求的。”
秦昊反应过来,顿时背后唰的声了一涔冷汗,他若是顺着姜媃的话说下去,只怕下一句就要跳坑里头了。
姜媃甚是可惜,她转了个身,往边上走了一步,面对大众。
“好,我就解开红绸布。”她说着,抓着胸口红绸布的手微微一松,裹在身上的层层叠叠绸布霎时松动。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谁想小姑娘似乎想到什么,她复又抓紧了绸布,歪着头问秦昊“二哥,你再是恨我,想我在众人面前出丑,亦或是让我做不成扇面美人,我也不想追究你究竟是为什么这么笃定我舞衣裂开了,因为”
她顿了顿,抬起头来,杏眼湿润,表情软糯“我和小叔永远都当你是一家人啊”
秦昊和秦勉玦面面相觑,父子两人陡然觉得心头不安。
但姜媃已经松了手,最后一个字音方落,她是呼啦一声,扯开红绸布,手腕再是一扬,将裹在身上的绸布甩飞出去。
层叠峦起的红绸布,耀眼的颜色,宛如烈焰飞扬,曳动的红,被抛出道道完美的弧度,随后噗噗落地。
视野中的红褪去后,就是一道白
宛如牛乳一样的白,白到发光,白到漂亮
那是一件牛乳白的薄纱制成的上衣,服帖在小姑娘的肌肤上,很是修身,但半点都不透,就像是刚才那件舞衣的里层。
而最为惊艳的,还是小姑娘起先裂开了的上衣,片片撕裂成布条的衣裳柔软地垂落到裙裾间,原本是素雅的银灰色。
此时垂落,露出了五彩的里料,那是迥异于素雅的银灰色,点缀在裙裾之间,随风而动,自有一种写意随性的气质流露出来。
映衬着修身的白色上衣,居然格外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