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媃冲到窗牖边, 往外看。
露台上, 此人有一脸生的人不懂规矩, 直冲冲蹿上露台,伸手就要去摸画。
他要摸的,不是秦昊的画, 而是秦野的三幅画
有司怒气冲冲过来,想要将人掀下去。
谁晓得,这人下去了, 另外又有人爬上来。
其他守着规矩,等竞价出来的百姓怒了。
人跟着冲上去,将人拖拽着拉下去,还有人趁机上去就是一脚。
这一动手不得了,当下就有人趁乱浑水摸鱼, 一群一群的人不知缘由地打了起来。
台下乱起来, 就更有空档可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姜媃跳脚,怒瞪雅间里的朱宇和秦昊, “是不是你们干了什么”
闻言,半玄冷笑“朱宇,我看你分堂长的位置不想坐了”
朱宇双腿一软, 噗通一声就给半玄跪下来了“伯舜公子,草民冤枉啊,草民一直跟你们在一起,可什么都没干啊”
姜媃瞧他恶心, 小姑娘拂落茶盏,摔他一脸茶水
秦昊冷冰冰站在那,不承认也不否认,跟块木头一样。
姜媃脑子转的飞快,还没想出解决之法,就听边上孙央焦急的道“野表弟的画烧起来了”
姜媃张望过去,就见三幅画里,那副画了赤足的画卷边有火光腾地自燃起来。
嗨呀姜媃这下气爆了
“秦昊你个辣鸡跟我玩这套告诉你这些都是你祖宗我玩剩的”姜媃心急如焚,提起裙摆就往楼下冲。
当初,秦昭下葬之时,她在白幡上事先抹了白磷石粉末,才致白幡自燃,唬了大房罗氏和一干人等。
可没想到,今个这手段竟然出现在秦野的画上。
小姑娘飞快往露台上跑,身后的流火和秦野追都追不上。
哪知,等她爬上露台,台上正站着个身穿水红色撒花描金长裙,背影窈窕妙曼的姑娘,还甚是眼熟。
姜媃愣了下,那姑娘转过身来,姜媃蓦地就笑了。
不是别人,正是姗姗来迟,恰好赶上这茬的白栖梧
白栖梧往露台上一站,谁不认识她
青州城太守独女,哪个再敢造次
白栖梧不慌不慢的让婢女将画卷上的火苗扑灭,回头清贵威仪的道“斗画乃大夏素来最誉为最公平公正的比斗”
她说到这顿了顿,看着打架住手的诸人“我竟是不晓得,大家都懂的规矩,今个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白栖梧高贵冷艳地笑了“底下的门门道道,我不想追究,但是,谁还敢恶意扰乱斗画规矩,休怪我亲自上呈太守,彻底清查此事”
这话一落,立马就震慑住了台下的宵小鼠辈,没人敢在官家面前试探吃牢饭打板子的底线。
那些个杂鱼安份了,有司重新开始合计箩筐里的写了价格的字条。
接着从里头选出出价最高的,若是没人加价,当场丢银子进箩里,算是钱货两讫。
只是可惜了那副赤足图,画卷底下被火苗燎了,整张画毁了三分有一,众人都不愿意在买。
白栖梧也很可惜,只是碍于自个身份,她是不好出价参与的。
姜媃大大松了口气,趁还没人注意到她,小姑娘又悄咪咪退回了酒楼里。
她在大堂里等着,半刻钟后,白栖梧慢吞吞走进来。
小姑娘甜腻腻喊了声“栖梧姐姐”,然后跑过去亲密地挽着她手。
小姑娘头靠过去,在白栖梧身上蹭啊蹭“多亏了栖梧姐姐,不然我小叔的画就毁了,让那些小人得逞。”
白栖梧受用她的撒娇,笑着捏了捏她鼻尖“给我灌糖一会你小叔该醋了。”
姜媃嘿嘿直笑,才笑完,转头就见秦野幽幽的目光。
她一个激灵,挽了白栖梧,悄悄的说“老师在上面,他今个一跑来,就问我姐姐的事,估计是想知道姐姐过的怎么样。”
白栖梧脚步一顿,眼睑低垂,侧脸沉静到没有表情“嗯。”
姜媃路过秦野身边,她飞了他一眼,小脚还轻踹了他一下“没事了小叔。”
秦野没吭声,径直走前头,先行回了雅间。
姜媃和白栖梧进门,她悄悄打量半玄。
旦见这人端着茶盏,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向窗外,唯有半隐在袖中的手,不断摩挲着串白色的菩提珠。
白栖梧脚步顿了顿,眼都没抬,直接对着半玄的方向行了屈膝礼,喊了声“表姐夫。”
握草
姜媃惊讶地下巴都快合不拢了
不该是未婚夫么咋就是表姐夫了
这特么半玄是个渣娶了姐姐还来撩o骚o妹妹
半玄淡淡看了她一眼,若有若无地应了声,很是性o冷淡的道“坐。”
姜媃挠心抓肝的好奇,她还是想不通,这怎么就成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了呢
白栖梧在离半玄最远的地方坐下,刚才还笑靥如花的姑娘,这会也成了木头,不说话了,只会喘气。
姜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半玄,一张包子小脸都懵逼了。
秦野早气闷她了,这会将人捉过来搁自个身边,他斗画那会被秦昊阴了,现在心里都还不好受,暴躁又不耐,只是人太多,一直隐忍着罢了。
非得小姑娘站到他身边来,他能时时刻刻看见她,心里才算好过一些。
露台上的竞价已经争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盖因秦野风格很是的独特,已经有人不少人认了出来,不过没有声张,除却被烧毁的那幅画,剩下的两幅,想买的人相当的多。
至于秦昊的三幅画,他画了自己最擅的山水风景画,这也是他多年游学的一个优势,论见识见闻肯定多过秦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