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被山泉的话说的眼皮直抽抽,她生怕这对母女真的出门寻荣岚的事去,忙道,“那贱人应该在顺天府大牢里呢!也不知道咱们见不见得着。”
“父亲是姓何的上官,咱们过去,他能不许见人”山泉啐了莫氏一口,“你少替姓荣的贱货找理由!”
“行了,妹妹少说两句吧,”米氏的大儿媳妇郭氏听不下去了,插言道,“现在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么荣家摊上那么大的事儿,荣海父子秋后问斩,荣家女眷是要发为官奴的,结果却被人发现她并没有住在大牢里,而成了父亲的外室,”
想到这个,郭氏真是万念俱灰,“现在咱们要担心的是父亲是不是会被问罪!”
听媳妇跟女儿解释,米氏哭的更痛了,她跟丈夫多辛苦才熬到今天这般富贵啊,结果眼看着就这么要没了,“梧桐,一定是梧桐,把梧桐给我抓来!”
郭氏叹了口气,她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梧桐到底做了什么你跟妾身仔细说说,来人,去将大爷请过来,”
山鹏跟米氏的长子山炳业很快就过来了,等他听完母亲的话,已经是手脚冰凉,“娘,您怎么这么糊涂呢那秦侍郎与父亲有什么关系也值得您下手对付他”
关键还出招不慎,反而被人设计暗算了,“您真是糊涂啊!”
“都是梧桐跟我说的,是她说的秦唯甲在榆树胡同养了个外室,还说秦唯甲隔三岔五的就去过夜,我便想着,”这种事米氏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叫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就全权交给了梧桐,没想到跟自己多年,且自己一向厚待的婢女,生生将山家给推到了坑里,“老大,你去,你去将梧桐给我捉回来,有她在,大家就知道这是有人算计咱们了。”
便是有梧桐在,只能证明是有人针对山家,但却否认不了山鹏养外室,并且那外室还是朝廷要犯的事实!
山炳业叹了口气,吩咐妻子道,“你先服侍母亲梳洗吧,我去外头打听打听消息,”
不但要打听消息,几位阁老府上,他都要走上一遍了,“还有,母亲,您有意针对秦侍郎的事,千万莫要再说了,咱们现在只能认是您听说了父亲的事,才叫人过去的,”这个时候不能再树敌了。
秦唯甲并不知道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时候,结下了仇家,更不知道自己还背上了一本风流账,他此刻正低头听着御座上隆武帝在大发雷霆,原因无它,今天几乎一少半儿的官员上朝迟了,叫皇上等臣子的事,大周自建朝以来,这也是绝无仅有的。
原本隆武帝还想摆出宽仁圣君的姿态,过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叫半朝文武都不能准时上朝,结果不等他下问,左都御史虞连庆便出班弹劾刑部侍郎山鹏,寡廉鲜耻到丧心病狂的程度,等虞连庆口沫横飞的讲完,朝堂上所有没有围观的大臣们,几乎都跟亲眼目睹了一般,而且异口同声的认为,这个山鹏,确实太无耻了!
别说虞大人不愿意,就是他们,也都不愿意跟这么个见色忘义的蠢货站在同一块金砖地上!
饶是山鹏在官轿里已经将自己收拾了一遍,但他急着上朝,哪有功夫找针线啊,如今胸前的补子也是勉强跟领子上掉下来的碎布系在一起,才没有耷拉下来,而且那脸上的伤,也是怎么也挡不住的,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一定是被女人的指甲给挠的,这朝廷大员养外室已经够丢人的了,可家里还养着一头河东狮,居然打上门去,将丈夫殴伤!
隆武帝也算是开了眼了,可没等他发火呢,何伯盛又站了出来。
山鹏睡什么女人何伯盛没有兴趣知道,他现在就想知道荣海之女荣岚,是怎么成了山鹏的外室的,照此推理,这刑部女牢里关的那些个女犯们,是不是朝廷给刑部大佬们设的青楼瓦肆
何伯盛这句话可就太狠了,别说山鹏了,从刑部尚书方克宽到侍郎周忱,都大汗淋漓的跪下,方克宽简直肠子都要悔青了,他时常称病的,偏这两日觉得天气挺好,身子也舒坦了,便跑隆武帝这儿刷存在感来了,没想到这才来了两天,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就给自己扣了口大锅!
荣岚隆武帝不但听过,更是见过的,就那么一个女人,就叫自己倚重的朝廷大员将国法礼教抛诸脑后,隆武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气死过去,他抬手指了指瑟瑟跪在殿前的山鹏,愣是不知道该骂他什么
余阁老叹了口气,颤微微的出来,“皇上息怒,这样的事别说本朝,便是历朝历代,也是鲜见的,”
他看了一眼惶惶如丧家犬的山鹏,不管这厮曾经多么有用,如今是不能护也不必留了,“臣建议免去山鹏刑部侍郎职务,交由吏部议罪。”
交给吏部定罪那罪能重到哪里去左不过就是回家当百姓去,新任通政使张宗阳冷哼一声,出列道,“皇上,臣倒以为,那荣氏女为什么会从刑部大牢里出来,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