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太太何曾被人这么打过脸,大骂王家枉读诗书,全无规矩,但她跟秦大夫人在王家如此强硬的态度之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得气咻咻的走了。
丁氏戏当然不白看,第二天就跑李静宜这里来了,她看出来秦王两家心里都存着事憋着劲儿呢,也知道李静宜叫她去只怕有助拳的意思,当然,看到王家一个通房丫鬟都能跑到吕太太房里替主母尽孝去了,丁氏也极为愿意帮着秦家踩上王家一脚,只是这个度,她还摸不准,因此便到李静宜这里讨准话儿来了。
“表妹的身子尚不足六月,生出来是男是女尚且不知,王家怎么就能叫通房怀上身孕了”这一般规矩人家,怎么着也得等嫡子站住了,才会停了通房姨娘们的避子汤药,不然主母生了个女儿,通房难道要紧跟着生下个庶长子出来
“谁说不是呢,真真是太没规矩了,亏得王家还是书香门第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不知道这嫡庶不明是乱家之源”李远堂根本连个妾都没有,三个儿子都是丁氏肚子里出来的,丁氏也是个好婆婆,媳妇们能生,就不往儿子房里伸手,所以整个西府根本就没有通房姨娘这些玩意儿。
“啧啧,也亏得是太医令在,三太太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个通房原来是大奶奶回娘家之后,吕太太从自己房里挑了给王举人的,他娘不是病重,他要床前侍疾吗”丁氏对这个所谓的左通政府真是叹为观止,
这个王家还真是八面漏风啊,也幸亏这次去了两位太医,其中还有一位医术超群的太医令,不然这通房丫鬟身孕还未足月,探脉都不一定能查出来,若是等王家知道她有身孕,只怕会先将人藏起来的,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了王鸿举在母亲重病,妻子安胎之时还不忘了睡丫鬟,也算是又帮了秦家一次了。
“说起来表妹也真是可怜,怨不得三舅母会生气呢,”李静宜敲着案几,“那亲家大人跟亲家太太怎么说”
这个丁氏才生气呢,也顾不得礼数,狠狠啐了一口,“我也是太气了,不然也不会跑到郡主跟前搬弄这些,那个亲家大人回来之后,竟然说那个叫什么琴的丫鬟是王家的功臣,叫开脸升姨娘呢,还说二小姐是王家的媳妇,如今婆母有病,家中妾室又有了身孕,叫她回来主持呢,不然就是不贤!”
李静宜真要呵呵了,怪不得吕氏婆媳主意这么正呢,原来根子在这里,“那大舅母跟三舅母怎么说”
“大夫人直接将姓王的给顶回去了,这公公插手儿子房里的事,听着就新鲜的很,还有这婆婆给媳妇房里添人,竟然连知会都不知会媳妇一声,满京城都没有这样的规矩,大夫人说了,王通政这是要跟秦家结仇呢,咱们也不是怕事的,要拉嫁妆断亲呢!”
丁氏这次才算是看到了秦家女人的真颜色,她一心佩服的回想着当时的情景,暗道怪不得李静宜敢和离归家呢,这魄力是遗传了人家老秦家了,
“哼,王家敢跟秦家撕破脸,叫咱们家的姑娘受委屈,我就能叫他家那个龟孙儿子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丁氏出身不高,但丁家也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毁一个外来户的名声,不要太简单。
李静宜点点头,“三婶儿说的是,咱们家的姑娘没有被人这么欺负的道理,明天我就去大舅舅府上一趟,看看大舅舅跟三舅舅怎么说”
这女主内男主外,真的要跟王家理论,还得秦家的男人出面,丁氏颇为不放心的点点头,“两位舅老爷的主意可得拿正了,他们是男人不晓得这内宅里的弯弯绕,便是要和好,也得叫王家知道自己理亏,好好跟二小姐赔情,再将那下作奴才给打发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留!不然二小姐回去,一辈子也就叫人拿捏的份儿了。”
李静宜对这些不算太精通,但她相信秦大夫人跟三太太的人生经验,“嗯,我一定将您的话给舅母们代到,不过三婶儿,我看这王鸿举也就是个举人的命了,有些男人啊,太出息了反而没什么好处!”
丁氏连连抚掌,“静娘你这话太对了!有些人啊,真是共患难易同富贵难,我看那王鸿举就是这么个品性,这还没有怎么样呢,就没将二小姐放在心里过,要是敢叫他做了官,只怕二小姐脾气稍弱一些,就会被他给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