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这丫头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跟荷风是我最亲近的人,再说,害了你与我有什么好处我还留着荷风在这儿照顾你呢,难不成我俩毒死了你,将县里的衙役给招来,大家谁也跑不了,我就肝硬变”荣岚没好气的踢了跪在地上的莲霜一脚,“快起来,要不是这个东西喝完之后就会出现病态,我就先喝了给你看看了。”
见莲霜迟迟不肯碰那碗茶,荷风心里发急,“要不,奴婢来喝吧,”
“对对,叫荷风喝,然后我留下来照顾荷风,一样的,”莲霜终是不怎么相信荣岚,荷风的提议正中下怀。
如果之前荣岚对弄死莲霜还有所迟疑跟内疚的话,现在她是恨不得莲霜立时死了,“她病了,你一个少奶奶留下照顾她由着我这个夫君只身上路敢情金陵家中的外祖母还比不得她一个丫鬟我跟你说,若是荷风病了,咱们就只能将她便宜卖了,再买个小丫鬟上路!”
莲霜现在都要悔死了,早知道有这一步,她就不争着当什么“少奶奶”过什么主子的瘾了。
“莲霜你别忘了,你是我们荣家签了死契的奴才,我便是立时要了你的命,谁也说不了什么来,我用得着下毒来害你真真是人头猪脑!”
荣岚有些不耐烦了,起身道,“你不喝也行,我叫个牙婆子来,直接将你卖了,这样我们这队伍里就只有三个人,李静宜派来的人也未必就能对得上号!”当初真应该一碗药直接将她断送在荣府,也省得路上这么麻烦。
“莲霜,咱们是小姐的奴才,小姐的话便是旨意,再说了,我不还在这儿陪着你呢,若是小姐真的不要你了,还留下我做什么”荷风端起桌上的茶碗,“快点喝吧,等下要还请大夫,还要租房子,好多事儿呢,等小姐顺利出了城,咱们两个消消停停的在富阳呆上小半月儿,就往金陵城去,等到了金陵见到了舅老爷,不就等于又回到了珠洲了”
不管那碗里是什么,自己都是没得选择了,莲霜看着荷风,小声道,“我可是最信你了,你要是敢骗我,做鬼我也不饶过你!”
你什么时候信过我荷风心里一哂,大家都是荣岚的奴才,荣岚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了,莲霜便是死,也是死在荣岚手里,荷风对莲霜并没有多少歉疚。
她将茶碗递给莲霜,小声在她耳边道,“喝吧,你要是真的不放心,就少喝两口,等一会儿开始不舒服了,就装的厉害些儿。”
荣岚听到屋里荷风再喊“少奶奶晕倒了!”之后,就知道那药莲霜是喝下去了,她忙进来看了看一脸虚汗脸色苍白的莲霜,立马冲到楼下叫店家去请大夫!
事情一如荣岚计划的那样,富阳县的所有大夫都请来了,个个都说不出肖少奶奶得的是什么急症,而客栈掌柜的一听病情似乎还挺严重,立时就要外往赶人,这要是人死在他的店里,几年都甭想生意兴隆了。
在店后院子里大通铺里睡着的车把式更不干了,他还急着回家呢,肖少奶奶这么一病,什么时候才能起程啊!
肖公子左右为难之下,请店家帮着寻了一处偏僻整洁的院子,租了两房屋子给妻子养病,又留了丫鬟在些照顾,自己则准备第二天照样启程往金陵去。
荣岚为了增加真实性,表现的对自己的新婚妻子格外周到,除了到衙门里另给元氏办了路引,又拿了银子出来,买了几样礼物,往保长家里走了一趟,求保长娘子代为照顾一下人生地不熟的妻子跟丫头,等得了周围邻居的保证,第二天荣岚才依依不舍的坐着驴车出了富阳县。
莲霜从头天“发病”开始,就时好时坏的,荣岚走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之中,荷风将荣岚跟车把式送到城门处,看荣岚果然如预想的一般,通过了兵士的搜查,便一身轻松的回到了荣岚给她们租的小院儿里。
荣岚走的时候给荷风留足了银子,加上荷风自己的,跟莲霜的私房,她如今手上有一笔不小的财产了,只是现在周围的人都知道自己是莲霜这个“肖元氏”的丫鬟,荷风无法借用莲霜的路引,所以她得在莲霜死之前,带着她离开这个地方,也幸亏荷风在给莲霜喝下那些药之前,提醒她少喝上一些,这莲霜的病有些半真半假的,靠城里大夫的药维持着,就这么拖延了下来。
荣岚出了富阳县,整个人都轻松了,不用带着莲霜跟荷风两个拖油瓶,她就嫌驴车慢了,干脆在附近的市集上买了一匹,跟车把式结了另一半儿银子,又拜托他往回走的时候,路过富阳过去看一眼自己的家小,便骑马往金陵扬长而去。
李静宜又在京城苦等几日,依然没有抓到荣岚的消息,她不由佩服荣岚真不是一般人,也怨不得她平素目下无尘,单这等在重重罗网之下还能安然逃去的本事,就不是她们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