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忘记昨天上官惊鸿抱着翘楚飞奔回殿时脸上的暴戾。
他比翘楚和他们想像中更紧张这个孩子,紧张一切意外对翘楚身.体造成的影响。
宗璞躬身一揖,对上官惊鸿道:“皇上,与其让娘.娘在外猜测焦虑,反对娘娘身子不利,不若让娘.娘进去——”
冬凝狠狠瞪了他一眼,宗璞想起昨天她的话,心中甘甜,拉过她,低声道:“小幺,我知道你紧张娘.娘的身子,但只有让她真正安心才好。你和娘娘情同姐妹,我”他一声苦笑,“我以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
冬凝咬咬唇,转过脸,却见左兵盯着她,眸光半暗。
终于,上官惊鸿看了翘楚一眼,对老铁道:“开门。”
那“当”的一声,翘楚心头突突的跳,却仍坚定地看向前方,一个一身緇衣、眉眼泠冷和上官惊鸿有着一样容貌的男子盘腿坐在床.席上。
他手脚虽绞着看去极为沉重的铁链,但身上很是干净,这个男人看来过得并不糟。
他看到众人,眼中迅速划过一抹警色,脸上却淡淡笑道:“飞天,怎么突生雅兴带上这许多人来探看哥哥”
“谁看你来着,我们来是杀你!”冬凝沉声道,她旁边的美人,已拔出腰间佩剑。
上官惊灏神色一变,嘴角很快又抹过一丝慵懒笑意,他镇静地盯住上官惊鸿,“你绝不会动我,只有我才能助”
他说着却又猛地住了口,像在一瞬发现什么古怪——他看向翘楚,声音亦变了,厉声道:“翘若蓝,是你让他来杀我”
众人盯着他,戒备又默然,这还消说,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个女子能使得动一个王,一个佛。
翘楚看男人眼中迸泄出的寒气和杀意,心里虽惊,却颔首道:“是我。”
她虽惧由他带给她的死亡痛苦,但她不能留他。冤有头,债有主,若有来生,便让他来生找她报仇,但她绝不能让他破坏如今的一切。
她话口方落,只听得锒铛之声从四面八方遽然响起,让人慌惊,一团黑影来势极猛向她的方向扑将过来,仿佛一只穷凶的鹰伸出锋利的爪子向她头顶罩抓下去,她一惊,一只大手已覆上她的眼睛,一声闷哼紧跟着在她耳边重重划过又颓然滑落。
她被人紧抱在怀里,向一个方向移动而去,她急道:“惊鸿,放开。”
“翘楚,你总是要让我难受。”
耳畔,男人一声低叹自讽,眼睛上的压力骤然消失,目光到处,只见上官惊灏一动不动站在她身侧,离她不过尺许,眼.暴欲裂,死死盯着她,一股浓腥从他心口缓缓跌落,一把长剑深深没入他左胸,那锋芒尽头,一颤不颤,紧握剑柄的是上官惊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