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这么多年,萧子墨的脸色从未如此精彩过,一时间各种情绪都涌上了俊颜上。黑眸里闪烁的光,明暗不定。
“明珠”
“不要告诉妈咪我知道了,我想她不会想让我知道。”明珠低低的声音掩盖不住的失落与难过,爹地真的不是自己的爸爸,而萧叔叔才是亲爸爸。
萧子墨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微凉的,眼底划过心疼,终于可以告诉她:明珠,我是爸爸,我是你的亲爸爸。
可,此刻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似乎有一根刺狠狠的卡在咽喉,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刺的他很痛。
若不是牧如紊儿,他的女儿怎么会喊别人做爹地,怎么会!
明珠的小手缓慢的从他的手中抽出,空荡的掌心一时间冷气聚集,渗过肌肤蔓延进身体的四肢百骸;萧子墨深深的看她
“我知道你是我的亲爸爸可是我不想要你!”明珠沙哑的声音奶声奶气说的很认真,“我只有爹地一个,即便他不在我和妈咪身边,他还是我爹地。你只能是萧叔叔”
“明珠,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凌玖月,不是你父亲!”萧子墨艰涩的开口,明珠的话让他很难受!
“那为什么妈咪要和爹地结婚为什么你不和妈咪结婚做我的爹地”
明珠好奇的问,直接问的萧子墨哑口无言。
他能说“我不知道你的存在吗”即便知道她的存在,那时的自己一定不会准许她平安的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一时间,心头千头百绪,混乱至极,他打滚闯荡这么多年,未从像此刻般面对一个奶娃娃手足无措,甚至连言语的能力都失去了。
“我只有妈咪和爹地,不会有爸爸萧叔叔,谢谢你来看我!你走吧!”
说着,明珠双手拉起被子将自己的脸都盖住,表示她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也许,此刻她终于明白大人口中的“累”是什么意思了。
明珠现在也很“累”,很“累”!
萧子墨呆坐在床边许久,许久,房间寂静的只剩下他的喘息,手指紧攥成拳头,青筋暴跳,戾气环绕在周围,鹰眸攸地一紧,猩红一片。
下一秒,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病房,只是在关门时,手还是忍不住的放轻动作,轻轻的关上门。
看到站在病房不远处的紊儿,走过去,近乎是咬牙切齿:“牧如紊儿,你知不知道此刻我多想掐死你恨不得剥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
你生下我的孩子,却让她不认我,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手段吗!
是吗!
紊儿眼眶微红,最近发生太多事,娟秀的眉弥漫着淡淡的疲倦与力竭,“萧子墨,你凭什么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我恨你”萧子墨嘴角勾起不屑的冷笑,“你有什么资格值得我恨牧如紊儿,我告诉你,明珠的抚养权我要定了!你最好是乖乖的放弃,要多少钱开价!别闹到法庭,到那时你什么都得不到!”
紊儿的脚步退了下,后背撞在墙上,黯淡的瞳子看向他,“萧子墨,你当是我什么你以为我生下明珠就是为了把她卖给你吗”
“你是什么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萧子墨凤眸微挑,手指紧攥成拳头,压抑自己的怒火,“我居然会被你给骗了,牧如紊儿!原来不会叫的狗咬人时才会咬的最凶!”
紊儿的脸色逐渐失去血色,此刻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卷翘的睫毛轻颤着,卯足所有的勇气,镇定的面对他,艰涩的开口:“萧子墨,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明珠的抚养权!还是那句话,你不配做她的父亲!这一辈子,你都不配!”
萧子墨的律师正式向法院提交诉讼,法院也给紊儿发了传票,目前正在排期上庭,明珠抚养权的案子即将上演。
凌玖月打电话给白素,希望她能接手这个案子,可白素却推脱了。这种抚养权的案子,她接的不多,并不擅长;直接将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季风稳给推出来了。
季风稳和云素一起到北京,凌玖月特意去机场接他们,即将上庭,他们还有很多事前的工作要做。
林九什么都做不了,医院那边不需要她,打官司她又不懂,只能在家中,尽量照顾好玖月的生活起居。
门铃响起,林九开门见是萧子墨,立刻想要关门,萧子墨猛的按住门,“你别逼我直接踹门,到时引人围观,别怪我!”
林九迟疑一小会,萧子墨是绝对说到做到的人,迫不得已她只能让他进来。
萧子墨自顾的走进来,熟悉的就好像是进自己的家门,似乎这里从未住过一个叫“凌玖月”的男人。
林九关门,回头见他坐在沙发上,娟秀的眉头皱起,不明白他怎么会还有勇气进这里。自己在这个房子里,近乎每夜都要做噩梦。
是自己的心太软,还是萧子墨太过无情。
萧子墨解开自己袖子的扣子,嘴角挑着笑,似乎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你想说我残忍、无情、禽兽什么的省省吧!我就是有脸坐在这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