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岳天整个人已经落进洞口,身上的绳子牢牢拴住他,地面上剩下文菁和乾廷,亚森,梁宇琛。三个男人卯足了劲拽着绳子,只要稍有不对劲,就会立刻往上扯。
“怎么样,翁少,发现什么了吗”梁宇琛心急地问了一声。
“有点不对劲。”翁岳天的声音传上来,可把地面上几个人被惊了,急忙使劲往上拽。
“快拉!”梁宇琛全力配合另外两人拉扯着绳子。
翁岳天被拉上来了,人到是没事,只是他的表情格外凝重,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很重要的事。
“翁少,你发现什么了”梁宇琛好奇得要命
翁岳天深邃的目光停留在文菁身上,她愁眉深锁,紧紧抿唇的样子,一下就揪住了他的心。
扫了一眼坟墓,沉声说:“我们都想错了,刚才我下去的地方,只是一个很小的空间,什么都没有,我们不该在这里挖洞,应该”
“应该什么少爷,您快说啊。”亚森也急了。
翁岳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应该把坟墓挖开,从坟里边下去,那天晚上我们来这里勘测的时候,可能就是因为位置不准确,所以才会看见图像上是空的。”
乾廷站的地方距离坟墓最近,此刻他的注意力也落在坟上,桃眼里精光连闪:“文启华当年埋宝库的时候,就是要留给文菁的,他还想要跟文菁的母亲合葬在一起,身为他的后人,定是要帮他完成这个心愿,合葬的前提就是要将坟墓挖开而我们为了保持坟墓的完整,另辟蹊径,从旁边挖了个坑洞进去”
“没错,我刚才在看见坑洞下边是空的时候,我也想到了这些现在,我们”翁岳天说到这里就停下了,看向文菁,正好文菁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霎那就分开了。
大家都在等文菁的决定,她同意才行,毕竟那是她母亲的坟墓,宝库也是她父亲的遗产。
要将母亲的坟墓挖开文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在墓碑前跪了下来,红肿的眸子里蕴含着一片水泽,手抚摸着墓碑,凉意浸骨。
“妈妈您在天上可看见了吗女儿要将您的坟墓挖开,这是是迫不得已,请您宽恕女儿的不孝”文菁忍着心痛,断断续续说出这番话,微微颤抖的身体站了起来,抬眸望着翁岳天,她眼里露出一抹坚定的光芒
“你们你们动手吧。”文菁像是了很大力气才说出来,人已经走到了旁边的树下,背对坟墓站着,不忍去看。
所有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憋闷,朝着坟墓又一次鞠躬,祷告,然后才拿起了铁铲
阿芸的坟,在这一片坟地里看起来很普通,不是特别高大,也没有比其他坟墓占的地多,这是文启华的用心良苦,不想惹人注意。文启华当初为阿芸下葬时,是先火化后再埋的,因此这坟墓即使挖开也不会让人感觉太恐怖。
文菁站在树下,默默垂泪,挖坟,等于是在挖她的心,挖她那一段伤心的往事她至今都记得,母亲被火化后,父亲将骨灰装在了一个青瓷的骨灰坛里,如今,她又要再亲眼看一次那坛子
一个青色石棺渐渐显露出来,文菁虽然背对着,但她的耳朵却是竖起来的,听见他们小声说话,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缓缓转过身,泪眼婆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来。
石棺里,赫然安放着一个青瓷坛子,这可不是街上的地摊货,文启华唯一心爱的女人,他怎么会吝啬半尺高的坛子,约有一个十来斤的西瓜那么大,这是出自明代永乐年间的古董,坛身是颇具代表xing的莲纹,造型清秀,色泽饱满,线条繁复但很流畅,画面栩栩如生。文启华特意选莲纹饰,寓意阿芸品行高洁。这样的青瓷,市场价高得吓人,而文启华却只是用来装阿芸的骨灰这是鲜有人能及的大手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也许没人会想到,价值几千万人民币的青瓷居然会出现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坟墓里。装骨灰用
虽然翁岳天他们都不是古董的行家,但至少能想到,这既然是青瓷,不可能是假货,真品在国际上拍卖的价格甚至远超国内的拍卖行
文菁趴在石棺边上,心痛如潮水般袭来母亲,那个温柔贤良的女人,如今只是一堆骨灰,她还没有享过清福,没有等女儿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就已经早早地撒手人寰,她这辈子,除了刚遇到文启华那段日子是快乐的,其余的时光,多是在磨难,清贫中渡过世间最痛,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在。
这一刻,文菁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颤抖的手,在触及那坛子时,一下竟没有抱起来。
她悲恸的情绪,看在翁岳天眼里,痛在他心里,刚迈出一步,却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比他更迅速地靠近了文菁是乾廷。
“让我来帮你。”乾廷朝文菁点点头,虔诚地弯下腰。
乾廷将骨灰坛放到了那棵树下,文菁的魂儿也跟着过去了,蹲在树下,像个可怜的孩子般,守着母亲的骨灰,暗暗抹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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