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般的, 江越年仰望面前女人的脸, 突然开口道：“请问，你认识双一吗”
这句话如同一滴水落入油锅，瞬间产生了猛烈的反应，高大女人裂开她鲨鱼般的巨口, 三排尖牙齐刷刷的向江越年问好。她上前一步，压迫感十足, “他，在, 哪”
女人的声音很难听, 像是从出生就一直吃砂石维生, 江越年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开她口中的腥气。
“你也在找他巧了, 我也是。”江越年的神色坦然，如果有人面对着他走过来, 根本不会想到他对面是这样一位怪兽, 他甚至还能露出微笑, “请问你是啊, 你是......”江越年装作苦思冥想, 实则早在脑海里回想到鬼屋里公一的那番话。
“啊，看来你就是双一的夫人了。”江越年眨眨眼，不失礼貌的露出恍然的表情，“前两天我还在公园看到你的丈夫和孩子呢。”事实证明，如果江越年想, 他可以为了讨女人欢心把话说的很漂亮，然而多数情况下他都不会想到用自己这个技能来丰富一下至今仍然在起点徘徊的感情生活。
面前的女人果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如果把嘴角咧到耳根能算的话。
“渊。”她的舌头在嘴里游走，如同蛇信，又好像狩猎前的蜥蜴。
“这是你的名字吗很好听。”江越年点点头，“叫我江就好，渊女士。”他伸出手，握住面前女士粗糙又尖利的指尖，“我最近也在寻找双一，如果我有什么线索会联系你的，当然，如果你先找到他，也可以联系我。”
他拿出手机，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主动索要女性的联系方式。
尽管小系统在脑海里已经翻来覆去打了无数个滚，哀嚎着江越年脑瓜子有问题，但对于能帮得上忙的人，江越年一向不会吝啬自己的友好。
两个人就在夜黑风高的郊外互换了手机号码。
渊攥着手机，里面存有很多人的号码，然而那些人不是把她拉黑，就是已经再也没办法接听电话了。
她盯着屏幕，像是上面记载着什么稀世珍宝，三步一顿，五步一回头，终于离开了。
江越年收回一直保持着笑意的脸，搓了搓脸颊僵硬的肌肉，一面在意识里搓揉摊成饼状的小系统，一面回头往韦恩家走。
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
眼睛的主人就站在江越年身后不远处，犹如一个矗立在空旷地带的雕塑，悄无声息，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
我的警觉性现在居然这么差了
江越年平复了一下不淡定的心情，感觉自己正在步入老龄化——首先到来的就是耳朵不大好使，居然没能发现这么大块头的动静。他走近，发现克拉克还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点诡异，像是发现自己的好兄弟其实是个女装大佬一样，亦或者看到自己舍友某天带回来一个小猫并宣布这是我的恋人——总之，这种复杂的情绪最后在克拉克的脸上化作了理解，体谅和支持。
“你的口味有点重，说实话......”克拉克颔首看了看面前就算放到明星里都能凭借脸有一席之地的江越年，再远眺看了看“那位女士”的背影，他还罕见的动用了自己透视的能力，清晰地在视网膜上捕捉到那位渊女士的脸，他顿了顿，用语言系统组织了一下措辞，“我能理解，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
江越年：“”
刚才江越年前脚从窗户翻出去，担心他安危的克拉克后脚就追了出来，他隐约察觉到江越年似乎也有些不同于正常人的小能力，但这没什么，毕竟没人规定有能力就必须要去行侠仗义。他紧随其后，没动用超级听力和视力，通常情况下他会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毕竟尊重隐私是个很重要的事，谁也不想自己身边跟着一个连自己今天穿了几条内裤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的人相处。
于是他悄悄尾随，然后眼睁睁看着江越年和那位......呃，长相颇为魔幻的女士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小伙伴的审美我不懂，不过祝福就好了。
克拉克没接着提那位女士的事情，他伸出手指指向灯火辉煌的韦恩大宅，“小丑和蝙蝠侠转移阵地了，宾客们都吓得不轻，估计生日宴会得提前结束了。”
江越年眯着眼看向窗口，那里时不时有几个人影闪过，面上还有惊魂未定的余音，不多时，大门打开，大宅向着深夜倾泻宾客，汽车引擎声接连响起，随着轰鸣声渐行渐远，一切安静下来。
“看样子你的采访计划泡汤了。”江越年扯开脖子上绷紧的半温莎结，浅灰色的领带散开，松垮垮的挂在领子上，他顺手把西装扣解开，整个人放松下来，他一挑眉毛，看着面前男人胸前的记者证，上面明显没写什么职位，看起来就是报社的一名普通员工，他打量一下克拉克的穿着，西装口袋露出了一章小票。
“你怎么过来的”
“啊”显然没能理解江越年跳跃的思维，克拉克楞了一下，“哦，搭的出租车。”
“坐我的车吧，顺便陪我去喝两杯”江越年侧过脸，他的眼尾放松，微微下垂，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就当是搭我便车的回礼了。”
克拉克摆摆手，“不用麻烦你了，我坐出租......”
江越年似笑非笑的指了指空荡荡的郊区，又抬头示意他看看天上的圆月。
好吧，克拉克充分认识到如果错过了现在这个机会，大概率是要走回自己的旅馆的......不然就是偷偷飞回去，不过，连幼儿园小朋友的帮派都知道地盘划分的重要性，这里是哥谭，还是蝙蝠侠的地盘，自己还是不要表现得太嚣张了。
于是在那双笃定他会答应的眼神下，克拉克点了点头，“好吧，就喝一小杯，明天一早我还要来采访布鲁斯韦恩。”
“恩，当然。”江越年点头，他伸出食指和拇指，形象的比划了一下一点点的概念，“也就一小杯。”
结局是两个人差点被酒吧老板误认成砸场子的，在克拉克掏出兜里全部财产也只偿还了几十分之一的酒钱，两名彪形大汉差点把他俩拉到后台卖身还债之际，清醒过来的江越年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绿色的富兰克林砸在桌子上，成功避免了酒后失身的惨剧。
两个人踉踉跄跄的扶着墙出门。
克拉克其实还算清醒，毕竟他平日里要维持自己正常人的形象，他可不敢保证喝多了的他会不会一个激动把酒吧带到外太空去，所以他顶多是有点晕乎，还不至于醉倒。
江越年也没真的喝多，但依照他这种喝法，是个正常人估计都要酒精中毒进医院了，他只能装醉。</p>
江越年喊克拉克过来喝酒自然不是有套话之类的阴谋，只是单纯的一见如故，顺便不想自己一个人喝酒，因为那样看上去真的挺傻的，不知道的可能以为他是个被女士抛弃的可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