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盈, 霞光漫天, 东边升起一弯冷月,浅淡的轮廓几乎要与深蓝色的天融为一体。夜色将至,草丛中响起窸窸窣窣的虫鸣声。
邵斐背脊僵得厉害, 死死盯着纪晨掌心墨绿色圆环,心神激荡。
他福至心灵, 脱口而出道:“这算是你的钻戒”
纪晨手捂胸口,笑道:“当然, 你看这里——有一颗钻石般的真心。”
俊朗的男子眉目如星, 眸光温柔, 黑色眼瞳乌黑深邃, 隐隐映出邵斐的轮廓, 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邵斐的冷脸再也绷不下去,他仓促地以手扶额,心想这太犯规了。胸口酸软得厉害,他几次张口,都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最后他嗓音微颤道:“骗子, 说好的666克拉钻石呢”
两人至此算是彻底摊开了马甲, 纪晨按捺不住, 上前一步把人拥进怀里, 轻轻揉着邵斐的后颈, 在他耳边笑骂道:“小兔崽子,贼喊捉贼——到底谁先骗的谁”
邵斐有些心虚,强撑着嘴硬道:“我可没骗你, 我也是受害者啊。都是主神的锅,你找他去。”
逃跑溜得飞快,甩锅也甩得利索,要不是有齐宿给他透底,自己肯定又会被这家伙花言巧语糊弄过去。纪晨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牙根痒痒的,恨不得把这小崽子叼在嘴里,哪儿也不准去。
此人自知理亏,乖巧地窝在他怀里,嘴上却依旧不服软:“副本中断又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明明占了优势,硬币比你多十多个……”
纪晨不想听他胡诌八扯,相处许久,他也渐渐摸清了对付邵斐办法,此刻一低头就亲了上去——讲个屁的歪理,蛮干才是王道!
他力气大,锢着人亲了半天,直到怀中身躯越来越软,才意犹未尽地将人松开。
再亲下去,这人该恼羞成怒了。
纪大队长一边美滋滋地窃喜,一边巧妙地拿捏着尺度——多年来归纳副本的分析能力总算派上了用场,他揣摩着邵斐所能忍耐的极限,又情不自禁地低头在青年通红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就过了线,纪晨猝不及防,被满脸通红的邵斐一肘子击在胸前,踉跄着退开几步才站稳。
青年低下头整理衣领,呼吸有些急促,突然又抬起头瞪了纪晨一眼,眼尾纤长又殷红。
“你发情能不能看看场合”他半假半真地埋怨,“我这身份还是教授,让别人看见怎么办副本不想过了”
不提“教授”还好,一提起这两个字,纪晨眼睛“唰”地亮了,那明晃晃的眼神看得邵斐一阵头皮发麻。
他本能地后退半步,迟疑道:“怎……么了”
纪晨别有深意道:“教授,学生知道错了。怎么办,你要罚我吗打手心,还是抽藤条”
邵斐:“……”
好好的字眼,怎么这混蛋念起来就带着满满的色情味
纪晨又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故作哀愁道:“教授,学生愚钝,上课的知识全都没听懂,期末成绩什么时候出我现在出卖肉体换个及格分还来得及吗”
邵斐:“……”
你的肉如果能烤来吃,我就考虑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纪晨昂首挺胸,故作姿态地隔着衬衣摸了摸自己的腹肌,兴致勃勃道:“或者我们来做课后辅导就那种——人体油画,学生来给教授当模特”
邵斐:“……”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青年长眉微挑,故意板起脸,“还课后辅导,你想的美。敢在我的课上睡觉,我讲的就那么差”
纪晨微微一愣,对上邵斐似笑非笑的眼神,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问题。
麻蛋的,晨星那耳机还在他耳朵上挂着呢,怕是偷听了一路。
不光是上课睡觉的问题。邵斐又说:“你还骚扰我的学生,在楼梯口对她表白。”
原则问题!
纪晨立马认怂,高举双手,冤枉道:“我不是,我没有!”
“嗯哼”邵斐微笑着支着下巴,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勾人的轻哼。
纪晨看见他这模样,心里就痒得像有小刷子在挠。他揽过邵斐肩膀,将额头贴在青年前额上,鼻尖顶着对方红彤彤的鼻尖,刚想温言软语说几句好话,耳机中却突然开了频,发出沙沙的杂音。
邵斐背脊一颤,登时推开纪晨,两人面色古怪地捂着右耳,都听到耳机中传来庄娉婷毫无形象的怪叫——
“老大,救命嗷!”
……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第二教学楼的机房里,两个刚刚看完恐怖小视频的人试图从中挖掘信息点。
两人对画面中的女人心有余悸,于是默契地避开主人公的身份问题,将注意力集中到案件本身上。庄娉婷抚摸着胸口,说:“这是六年前那场案件”</p>
披萨严肃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