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想上不算进步也不算落后,可这么积极地参与时政,怕是不妥吧?
下午放了学,江晓月跟着外公回家了。
江采莲回来的还算早,看着轻松了许多。
“娇娇,保卫处派了小李同志来调查了,还有军管小组也来人了……”
江晓月稍稍放了心。
敌人再狡猾隐藏得再深,只要追查下去一定会露出马脚的。这不光是为了陈所长,也是为了妈妈着想,那样的环境不清理干净,是有隐患的。
两天过后,陈所长的事情就调查清楚了。
栽赃陷害的是个小股长。他趁着陈所长外出开会,就偷偷撬开抽屉,把一叠子人民币搁了进去,妄图诬陷陈所长。
据那个股长交代,他喝酒时结识了一个朋友,听到他对陈所长不满,就给他出了一个点子,说只要把陈所长弄下去,他就能相安无事,甚至能爬到副所长的位置。
他知道陈所长正在调查受贿的事情,弄不到就查到他头上了,就一不做二不休想把陈所长拉下马,可没想到军管小组这么一调查,事情就败露了。
问题解决了,江采莲开心不已。
这件事她是出了力的,她不但给陈所长做了证明,还打电话联系了秦同志。
这个事情过后,也引起了市里的高度重视。
各个部门对旧职员的清查核实工作展开了,那些贪污受贿、有劣迹、不符合要求的都被清退了,剩下的人员业务素质相对较高,工作作风也有所改观。
在后续的清查过程中,还发现了潜伏特务。有的是借机打入内部的,有的是被特务组织拉下水的,妄图从内部瓦解干部队伍,实现反攻大陆的图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又到了星期天。
夏春望请了假,就离开了驻地。
他穿着一身青布褂子,没人晓得他是个军人。他去菜市场转了转,买了一块带皮五花肉和一点配料,想做一顿红烧肉给江女士一家尝尝。
从菜市场出来,已是半晌午了。
夏春望拎着荷叶包,进了公寓。
江采莲听到叩门声,就猜到是夏同志来了。
她打开房门,赶紧把人让进屋里。
江晓月蹬蹬蹬地跑出来,见了那个荷叶包,就咧着小嘴。
“夏叔叔,买了肉嗳……”
她盯着那块肉,直流哈喇子。
自从离开了公馆,就没怎么吃肉了。这一阵子物价虽有所回落,可肉还是不便宜,夏叔叔的津贴很少,不会一下子就用完了吧?
“娇娇,一会儿瞧瞧叔叔的手艺哦……”
经历了上次之事,夏春望也不紧张了,说话也利落了。
江采莲还是很羞涩,想不到夏同志还会做饭嗳。
进了厨房,夏春望就扎上围裙,忙乎开了。
洗菜、淘米、焖饭,非常麻利。
江采莲在一旁打下手,却不晓得该干什么。江晓月也想跟着学学,可她个子太矮,还够不着锅台,只能等到以后了。
豆豆听到动静,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哧溜一下扎进厨房,举着小手嗷嗷着。
“夏叔叔,吃肉肉,吃肉肉……”
江晓月赶紧把豆豆提搂出去,省得影响夏叔叔做菜。
厨房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夏春望和江采莲。
夏春望把肉切成小小的四方块,准备好了葱、姜、花椒、大料等配料。
“哎,家里有酒吗?”
“酒?”
江采莲赶紧把那罐白酒找出来,那还是救治奕宣时买的,一直没派上用场。
夏春望做红烧肉很讲究。
他把切好的肉块下水焯一下,放了花椒和白酒,去去腥气。
“做这道菜要多放一点花椒,有一种麻麻的感觉……”
夏春望用冰糖和酱油把肉块烧制出来,小火慢炖,肉皮红通通的,再盖上一层梅干菜,把肉的香味和油气都吸收进去,掀锅时那味道真是一绝。
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从厨房里透了出来。
江晓月和豆豆都吸着鼻子,等着开饭。
夏春望又做了一个紫菜蛋花汤,搭配着。
这一手,还是在家乡时跟母亲学的。他想家了,就会想起红烧肉的味道,如果爹娘还活着,看到解放的这一天就好了。
红烧肉做好了,大米饭也焖好了。
“娇娇,豆豆,开饭了……”
江采莲摆上了饭菜。
江晓月吃到了慕名已久的红烧肉。
书里的晓月曾一脸羡慕,现在她终于吃到了。那味道真是没得说,好吃得差点咬着舌头,这恐怕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红烧肉了。
豆豆也吃了一嘴油,开心地不得了。
“豆豆,把嘴擦擦……”
江采莲拿着手帕给豆豆擦了擦嘴。
夏春望有一种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留恋。
就像回到了过去,娘亲摆好了饭菜等着他,吃完了饭,娘亲总是拿着帕子给他擦擦嘴角,还说“春望,吃了饭一定要擦嘴,不然沾了米粒出去是要被人家笑话的……”
这个习惯多年以前就养成了,即便是在部队上,他吃了饭也不忘擦擦嘴。那时,就会想起母亲,想起阔别已久的家乡,那里很熟悉,也很陌生。
吃了饭,夏春望没有像以往那样匆匆离开。
他想跟江女士说说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讲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他的老家在江南一个小镇上,家境还好,如果不是战乱算是个小康之家。不想,日寇的炮弹落下来,炸死了他们一家,他在申城读书才幸免于难。后来,他加入了地下抵抗组织,从城里撤出来之后,就在苏北一带打游击,直到迎来了解放。
“夏同志……”
江采莲很有触动。
想不到夏同志身世这么悲惨?抗战那会儿,爹爹带着一家人跑到山城避难,而夏同志已经参加革命了。
江晓月听着,也暗自叹息。
难怪书中的夏叔叔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虽然笔墨不多,却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要说,还要感谢一下书中的刘咏华,如果不是刘咏华认了这个干爹,又一再炫耀,恐怕她也不会注意到夏叔叔这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