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庄以生和莫遥俩人就装着昨晚选好的花生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县城公社。
庄以生和莫遥公社大院里, 停了自行车, 一人提着一大口袋花生进了公社大楼里。
走到大楼门口, 莫遥停下,取了一小口袋花生出来, 大概有两三斤左右。
“大叔,来尝尝我们队里自己种的花生。”这守门的大叔据说也是退伍兵,跟庄父一样,身体残疾了,没有分到好工作, 只能在公社大楼做门卫。
这次莫遥他们送花生过来, 想想他一个小门卫肯定是分不到的,所以莫遥就另外单独送给他一包, 可别看一个小门卫,这个门卫可是在这守了好多年的大楼, 对于这大楼里的人和事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样的人,能交好就交好,不说能交好也别得罪, 说不定他说一句就能救你一命,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只要是莫遥想交好一个人, 除非这人真的是没有心或者是他的敌人的,不然就是再冷心的人他都能给焐热。
最具参考的就是他上辈子花了半年的时间把他的教授焐热的对他跟亲孙子一样,过年过节周末放假,都会叫他去家里吃饭。
当然, 他也不是假意哄人,而是带着真心去换的真心。
“谢谢莫同志。”这门卫因为是个军人出身,所以性格有点冷淡,但是他对莫遥脸上还露出了不一般的表情,隐隐带有笑意。
“不客气,自家种的,又不值个啥。”莫遥看到他接了后笑嘻嘻的说道。
“听说我们这要来知青了,你们对里也有,回去做好准备”门卫突然开口说道。
“知青”莫遥闻言一顿,是了,62年都过了快大半年了,知青是该大面积的下乡了,他们这来了知青也不意外。
“谢谢大叔。”莫遥道谢道。
门卫没有再说什么了。
“那我们现进去了,大叔再见。”
门卫闻言只是点点头不再搭话了。
莫遥走过去跟上在门口等着他的庄小叔,庄小叔等莫遥到了面前后,看到莫遥跟门卫说了一会话,就好奇的问道:“你们说啥了”
“没什么事,就是说谢谢我们的花生而已。”莫遥没有说出来,这大门口虽然没有人,但是不能保证隔墙有耳,再说这关于知青一事领导都还没有通知,万一他说了被领导知道了,有可能对门卫大叔影响不好,所以还是回去再说。
庄以生闻言也没有再问,两人提着两口袋花生进来领导的办公室。
今天办公室里没有多少人,只有杨书记和几个秘书办的人在。
“杨书记,今天怎么就只有您和几个秘书在啊,陈社长他们人呢”庄以生带着莫遥走进办公室,满脸笑意的问道。
“陈社长带着人去市里开会了,就我们几个留守啊”杨书记是个比较随和的人,跟谁说话都是满脸笑呵呵的。
“你们这是”看着两人带着两大袋子,杨书记满脸疑惑。
“嗨,这不是我们队里自己种了点花生,昨天已经全部收了回来,所以今天就送了点在公社让领导和大家伙们尝尝鲜。”庄以生打开口袋,捧了一捧花生放在杨书记的桌子上。
“哟,你们还真种出了花生啊”杨书记看着桌子上的白生生大颗大颗的花生,笑意禀然的剥了一颗花生,剥开花生壳,里面是三颗红艳艳的花生,颗粒还不小,没颗都有一个成年男人的小指尖大小。
吃进嘴里,充斥着一股油腻却又香甜可口,这让很少能吃到花生的杨书记非常喜欢,馋嘴的又拿了一颗花生剥开吃掉。
“不错,不错,好吃。”杨书记吃完两颗花生后,歇下没有再吃,竖起拇指对着庄以生夸赞着。
“好吃您就多吃点,我们今天带了一些来,就是让各位领导们都尝尝咱们种的花生。”庄以生指着后面两口袋的花生说道。
“这不行啊,你们对来自己种了花生,那这是好事,可不能送给我们,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我们公社的领导扒群众的民脂民膏啊,不行不行,你们都带回去”杨书记看着这两大袋子花生,赶紧拒绝了。
“这”庄以生嘴有点笨,不太会劝说,无法只能看着莫遥让他上。
莫遥笑嘻嘻的上前一步,对着杨书记说道:“杨书记,您这话可就说过了,谁不知道我们青山县的领导们可是一等一的好领导啊,从来不会收拿我们群主的一针一线。”
说到这,莫遥还把声音加大了一点,假装激动道::“我们送花生来给领导,那也是因为感谢领导,感谢领导平时对我们这些社员们的照顾和关怀,让我们这做社员的感动的无以为报,只能送点我们自己种的花生,略表心意而已。”
“再说了,我们自己种的花生,又不值个什么钱,怎么就成民脂民膏了,谁敢说这话,我们整个三大队都不放过他,这个是我们整个三大队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们的一点心意,这是民心,所以看着民心所向上,杨书记就收了。”
“这两口袋花生看着虽然挺多的,但是一人分点,分到手里又没有多少,顶天了也才几斤而已,再说这花生还有花生壳,花生壳一剥,里面的花生估计也就一半不到,这么一算,大家伙真吃到嘴里的花生也就一两把而已,就这么两把花生,算的上啥民脂民膏啊”
“你呀,小小年纪口才倒是不错,我看你在你们队里做个会计是屈才了,不如来我们秘书处怎么样。”看着莫遥说的一套一套的,杨书记满脸笑意的打趣他。
“嗨,我哪有那个能力啊,能把我们队里的帐管好不出错就算不错了,秘书那工作我可干不来。”莫遥连连摆手红着脸拒绝道。
“再说了,我哪有说的一套一套的,我这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们队里的老人们可都说了,我们县城的几位领导都是大好人,不像其它县的领导,特别是之前报纸上发表的那个领导,为了一己之私,饿死了那么多人,造孽的很,而我们青山县呢,您们不给我们免了一半的公粮,让我们没有一个人饿死,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人。”
“这不,我们昨天花生一收完,那些个长辈们就说:遥娃子,你和队长一定要给县城的领导们送些花生过去让他们尝尝鲜,领导们为了我们这些社员是尽心尽力的,我们也没有什么能回报的,只能用这些不值钱的给领导们尝尝鲜。”
“我当时就说了,我说这花生又不值钱,怎么好意思给领导送去啊再说了领导们都在县城,哪还吃不到花生啊,肯定早就吃腻了。”
“当时我爷爷就派了我一巴掌,说我是是个瘪犊子玩意,领导们吃腻了那是领导们的事,我们送花生是我们这些社员的心意,虽然这花生不值个什么钱,但是是大家对领导们的一点心意,领导们怎么会嫌弃。”
“所以,今天早上我跟我们队长一大早就被队里的长辈们吹来给各位领导送花生来了,您看我们都送来了,您要是不受,让我们再拉回去,可不伤了队里那些老人们的心吗他们会不会想着是不是领导们不喜欢他们,觉得这花生不值钱就嫌弃了,说不定啊,他们回家后还会偷偷的伤心难过的哭呢”
莫遥一脸憨厚的样子说着,这让旁边的庄以生看着把假说说的跟真的似的,内心简直了
听着莫遥说了这么多,还扯道是那些老人们的心意,杨书记就是有一箩筐的话也不好说了,觉得再拒绝就是伤了那些老人们的心了。
“你这小子话都说道这了,我要是再不收,那不就是真的嫌弃了嘛,你呀”杨书记是和等人,哪不知道莫遥说了这么多,还扯上队里的老人,不就是劝他收了嘛,再加上他还真觉得这花生不错,他们这青山县基本没有人种花生,这突然有了花生,可不就有点馋嘴了。
“嘿嘿,收了就好,那等我们回去了,可就能给那些长辈们有个交代了。”莫遥连忙把花生拖到杨书记面前。
“您再吃点,我给您说啊,我们种的这个花生是在沙地里种植的,味道可好吃了,昨晚我一个人都起码都吃了一斤,晚饭都没有吃,全吃的花生。”莫遥一边说一边又抓了一把花生放在杨书记的面前。
“够了够了,我这些就够了。”杨书记赶紧阻止莫遥再继续抓花生,说道:“这些全部都是送给我们的啊”看着这两口袋,起码两百斤左右。
“这不是想让大家都尝个鲜嘛,这一口袋是送个各位领导们分的,这一口的是送给秘书处的人分的,大家都是为了我们这些社员们劳累辛苦,可不能只给领导就不给他们不是,这不是伤人心吗”莫遥道。
“你们有心了。”杨书记对莫遥这个决定很满意,只要是大家都有,每个人都分了,那么谁也不能再说啥不是。
“嘿嘿,主要是队里的那些长辈们交代的。”莫遥摸着头一脸憨厚笑嘻嘻的说道。
“那留一袋再我办公室,等陈社长他们回来了,我们再分,剩下的一袋你们送到外面秘书处去。”杨书记说道。
“哎,那些,叔,麻烦您把这袋送到外面秘书处去,我在这再耽误杨书记几分钟一下。”莫遥眨眨眼让庄以生把花生送出去。
等庄以生出了办公室们,杨书记才指着莫遥问道:“好了,臭小子,说,你要想跟我说什么吗”
杨书记就知道这小子不可能真是白送花生来给他们吃的,肯定是有事的,他可是跟着小子打了快半年的交道,这小子可是滑不溜秋的很。
“嘿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您也知道今年我们种了花生,收成也还不错,每家也能分个百来十斤的,这不前两年闹饥荒,大家伙家里什么也没有,再加上之前大家都吃着大锅饭,现在大锅饭解散了,自家做饭也是要锅碗瓢盆的。”
“但是买锅碗瓢盆的要票药钱,这大家伙哪有钱有票啊,这家里人口又多,吃饭碗不够,都是你吃完了我才接过碗继续吃,还有家里人多,穿衣盖被的也差。”
“这不,收了花生,大家伙也都舍不得吃,我就寻思着,是不是能用花生去换些东西回来,当然我们也不是说撬国家的羊毛,我们只是拿花生去跟那些厂子里换点废布和票什么的,反正厂子里逢年过节的也是要给职员们发福利,这去别的地方买也是买,那跟我们换是不是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