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离朝后,他与慕安兄在东华门前分开,命长青驱车往武安侯府,去给母亲拜年。
因为自携阿蘅搬至明华街新宅后,母亲就不许他踏入武安侯府的大门,即使他跪在门前一次次,请求母亲顾念母子之情,但母亲始终态度坚决,要他拿弃了阿蘅的休书来,否则就没得商量,不得踏入侯府半步,是故在坐车前往武安侯府的路上,他心里一直在担心,担心在这阖家团圆、喜迎新春的大年初一,他人到了武安侯府,依然要吃个“闭门羹”,见不到母亲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两手空空地来到了侯府门前,仆从传报后,母亲竟许他入内相见了,而且不但没找他要什么休书,反还笑着责备他,问他怎么不带着阿蘅一起来,问他阿蘅可还是在生她的气
他自然不会以为母亲短短一夜就转了性情,只能将之归结为重视门第身份的母亲,因为阿蘅的身世被揭开,因为阿蘅原是太后娘娘在宫外的女儿,而对阿蘅另眼相看了些
昨夜在家中澄心阁,阿蘅虽不再唤母亲“母亲”,但肯为了他,在人前对母亲屈膝唤声“婆母”,而母亲,也肯在人前给阿蘅脸面,笑着扶她起身,已叫他因妻母水火不容、半年来难以开怀的低沉心绪,稍稍放松了些,而今日,亲耳听到母亲说这些话的他,更是大出所料,喜出望外
妻子从天而降的新身份,打破了原本坚不可化的严冰,给他看到了妻母相谐的可能,如果新的一年,母亲能放下成见,妻子能放下过去,母亲和妻子之间的关系,能似寒冰化水,渐渐回暖,甚至真的有和睦相处的一天,那该有多好
他在心中如此期盼着,笑对母亲说下次带阿蘅回家,母亲笑着应下,留他在府中说说话,他知道阿蘅午后要去宫中见太后娘娘,不在家里,遂就安心地留在武安侯府,陪伴母亲
自从去年夏日那场激烈的争吵后,他与母亲,再没能这般气氛相谐地闲话笑语,他陪着母亲,一边侍奉母亲用膳,一边与母亲说着话,是这半年里,离母亲最近的一次,他凝望着母亲的面容,回想从前,忍不住心中发酸,时光无情,再好的胭脂水粉,也已遮不去母亲面上岁月流逝的痕迹
幼年记忆中的母亲,红裙烈烈、明艳张扬,作为先帝最宠爱的妹妹,所嫁之人,又是深受重用的武安侯,母亲是大梁朝最尊贵的公主,最耀眼夺目的牡丹花,走到哪里,都是目光聚焦的存在,令人歆羡其荣光无限。
那时的母亲,虽也目下无尘,性情高傲,但也没有如今这般偏执,但自先帝、父亲陆续病逝后,母亲的性子,就越来越尖刻,刚愎自用,连她亲生儿女的话都听不进去,一意孤行,坚持要揽权控朝,在朝堂上咄咄逼人,与圣上明争暗斗。
如今几年下来,母亲的权势,已大不如前,从前无论他如何苦劝,都劝不动母亲放手,现下再劝,母亲心中,可会松动
他正这般想着,外头仆从来报,说是兵部侍郎何方,前来求见公主殿下。
母亲与圣上之间的权争,他从不参与,闻言欲退时,又犹豫着想劝劝母亲,既已颓势明显,落败只是迟早的事,何不就此罢手,留个体面,但他还没开口,母亲就已摇了摇头,说不见,让兵部侍郎回去。
他大感惊讶,母亲看他面有惊色,笑着问他,如何看待目前局势,他不评局势,只诚心诚意地请母亲给他尽孝的机会,为母亲颐养天年。
母亲也似真的萌生了退意,握着他的手,说她前日夜里,梦见了从前春日,与他父亲带着他们姐弟,一起去郊外踏青的旧事,感慨这几年太过忙碌,白白抛掷了许多时光,已有许久没和他们姐弟如此亲近游乐了,言中似有悔意。
若母亲不仅能接纳阿蘅,还愿从朝堂抽身而退,那真是再好不过,心情大好的沈湛,眉眼间的笑意,真是藏都藏不住。
温羡静看妹夫如此开怀,回想昨夜假山石洞之事,以及那肚兜夹层中的秘文,心情万分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大舅子看妹夫有点绿,还有点惨
今天可能有二更,睡前上来瞅一眼就好了,如果没瞅着,说明作者因不可抗力没二成,不是故意驴大家
另外再再再再再说一遍,女主和文中出场的所有活着的男性,都没有任何亲缘关系,没有请勿在文下提乱啥血啥jj不允许这个,作者文中也完完全全没有这个,请不要留下乱啥的评论,不想因为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被人盯举,作者这文已经被人莫名其妙地举了有三次了,我真的是还有作者上本大小乔就是,完完全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被说乱啥,被编编找,现在大乔后台还在高审,我真的是
就当是为了让作者能远离这些破事的纠缠,能安安心心写文,多码些字给大家看,别再提了好吧,作话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相关回复也不知道回多少次了,再提就当故意的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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