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殿内气氛有些奇怪。
晚膳时餐桌上满当当地摆着各界美食和珍奇异果,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在最显眼处还特地堆了一座高高的团子山,红咚咚的团子呈尖塔状,底下托着一片新鲜翠绿的荷叶。
阿宝慢吞吞地从外面进来,扫了餐桌一眼之后随意扒了扒离她最近的食物,“啊呜”一口吞掉后就慢吞吞地又直接调头出去。
对着睚毗大人瞬间黑下来的脸,朱a只能苦命的追出去,“等等!阿宝!”
阿宝直到走出大殿后方才停下,温吞的问,“有事吗”
“大人的脾气确实不太好……”朱a犹豫一下心虚地道。岂止是不太好,是非常不好!“但是……”
阿宝低低“嗯”了一声,困扰的抓抓头发,“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所以,你也应该明白我想说什么。对吧”
朱a无辜地扑闪着金色鱼翼目送阿宝离开:我不明白不明白啊!
所幸很快,阿宝就以实际行动让句芒山上所有的妖怪都明白了――
冷战。
在未来几天内阿宝都不跟睚毗说话,就是偶尔的应答也以“嗯”字告结。
原本最闹腾的阿宝沉默下来后,刚开始大家还会觉得清静许多,但时日一长,竟觉得缺了点什么似的,空荡荡的大殿安静得近乎荒凉。
夜里睚毗闷闷地伏在阿宝床上闭上眼,仔细听听长廊外有没有阿宝的脚步声。
夏日里凉爽的穿堂风呜呜作响,如果是阿宝,那脚步声多半极轻,但悠闲下来时她的脚步就大声起来,她走路的频率很轻快,心情愉快时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仿佛也带着一股快要满溢出来的元气。
睚毗翻了个身正对着大门口。
阿宝的脚步声,他一听就知道……
这一夜,阿宝没有回来。
之后一连几日,阿宝都没有回房休息。
她每夜总是跑到正在重建中的第四重峰,窝在花海里修炼一整夜。
睚毗阴郁着脸,不久之后便消失了两天两夜。
阿宝在第一夜回自己房间,床上还残留着小鬼淡淡清爽的味道,她将床单卷起来搁在床尾,头一晚在床上翻腾了一会便渐渐睡去了。
第二夜,胸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闹心不已,她在床上不断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咯吱咯吱的床板晃动声传到室外。
怜柳在夏风的吹拂下,摇摆着柳腰在阿宝房间外不住徘徊,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用力推开!从它那惨烈的来看,已经回天乏术。
他望着阿宝慌乱的脸,“怎么了?出什么事”
“我刚才看见睚毗一身是血……今天一整天心里老憋得慌,不行!我要去找他!”说做就做,阿宝的亵衣还露在外头便直接往外冲。
怜柳羞红了脸,但还是急慌慌硬着头皮拦住她,“你只是在做梦……”
阿宝突然停下,沉冷着脸定定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我”
阿宝是妖怪们公认的最不像妖的妖怪。
从未想过,那张灿若春花的小脸在收敛笑容沉冷下来时,竟像极那些寡情冷漠的大妖怪。
怜柳急忙摇头,“不是,怎么会有事情瞒你!”
阿宝没有回答,虚晃一招后眨眼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