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妮卡飞到沙发边缘,坐在那里静静地听医生说话,她看到侦探的脸埋在沙发里面,没有什么动作,也看不见表情。最终,夏洛克出声说话了:“我大概能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感谢你这些语焉不详的用词,下次你可以直说,约翰……但你误解了。”
医生疑惑地看向他。
“我没有为汤姆森牧师的死,或者为汤姆森太太来指责我,而感到内心有任何不安。”侦探露出了脑袋,眼神中是平静的淡漠,“她也没有说错,从头到尾,我破案只是因为我喜欢解开谜题的感觉,和任何人都没有一点关系,没错,我也不在乎他们。凶手,受害者,连带被伤害的路人……我一点也不在乎,约翰。”
“我是个高功能反社.会分子,还记得吗”他短促而自嘲地笑道。
华生强忍着揍人的冲动,也冷下脸,说道:“你就非要拿着这个称号说事对吧给自己冠上个看上去高不可攀的心理学名词,就能解决特么世界上一切的问题了夏洛克,你要真这么想,你的智商才是和金鱼一样。”
好医生表示自己生气了,并且决定单方面和侦探冷战半天,结果晚上的时候,夏洛克一句“你要喝牛奶吗”让医生彻底破功,板着的脸也不由带上无可奈何的笑意,回答道:“我不要糖。”
#
第二天,华生早早起床去上班,就留侦探一个人在家,后者正在催促苏格兰场去做背景调查。汤姆森太太这一闹,他已经是安塔西教区的“名人”了,想要继续问点什么出来可不容易,就连劳拉夫人都颇有微词。
罗妮卡昨天在娃娃屋里睡得非常舒服,麦考夫送得房间里有柔软的大床,一应材料都和正常尺寸没有区别。说好羽绒就是羽绒,说好丝绸缎面就是丝绸缎面,考究得很,这也让花仙子对这个深不可测的情报头子,感官稍微好了一点。
“叮咚。”门铃响了,夏洛克正穿着丝绸睡衣,在沙发上走来走去,陷入自我思考中。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越来越急,但依旧唤不醒侦探,罗尼可不得不飞过去揪他耳朵。
“有人来了。”花仙子叉腰道,“你总不见得让我去开门吧”
侦探皱了皱鼻子,不情不愿地开门,并且决定无论外面是谁,都要用最辛辣的语言喷他一脸。然而,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软绵绵的小姑娘,看上去十分内向,怀里还抱着一个熊娃娃。
“安妮”这不是劳拉夫人的小女儿吗没有成年人陪她吗她是怎么一个人来的
小姑娘显然受到了巨大惊吓,以致于看到花仙子时,就一边哭一边扑过去,险些将罗妮卡给压死。幸好夏洛克看准时机,一只手拎住安妮的衣领,让她好好坐在沙发上。
“你是怎么来的”夏洛克面无表情地问道。
安妮还在哭,根本无法冷静地回答问题,在她的哭诉中,大约是可以听明白,那些门外窗外的脑袋离她越来越近,而昨天晚上鬼影又来找了自己,还要把自己带走,她伸出娇嫩的胳膊,上面是被人掐出的青紫色痕迹。
罗妮卡安抚性地飞过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栀子花的香味让人心渐渐安宁下来。
夏洛克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她根本说不清情况,谁去给雷斯垂德打个电话”
医生不在家,你就丧心病狂到支使一个拇指大小的花仙子了吗良心呢,夏洛克,我特么还没有手机高呢!罗妮卡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后者扬起一个假笑,表示你才不是花仙子,快点去打电话,我昨天才从麦考夫的手里救出了你。
罗妮卡飞去侦探的桌子上找手机,飞了几圈都没看到手机放在哪里,这人敢不敢理一下自己的桌子!
就当一个孩子嚎啕大哭,一个侦探坐在椅子上玩飞镖,一个可怜的小仙子到处找手机时,苏格兰场的警察撞破门冲了进来。罗妮卡立刻找到掩体躲起来,而警察的枪口都对准了正穿着睡衣,手里还拿着飞镖的侦探。
“举起手来。”警察大喊道。
夏洛克只是微微愣了一下,接着他就明白了什么,慢慢将手举起来,侧头看了小安妮一眼,抿了抿唇,说道:“起码让我穿件外套,外面气温太低了。”
“别耍花样。”小警察挺年轻的,正义感十足,所以对诓骗幼女的犯罪分子冷酷无情,差点没把枪口怼到夏洛克脸上。
侦探将大衣口袋翻出来,表示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然后穿在了身上,并瞥了角落一眼,那是让她不要跟过来,守在安妮身边。
侦探和女孩都被带去了警局,包括偷偷藏在安妮头发里的花仙子。劳拉夫人一看到女儿,就激动地抱住对方,但她似乎也很惊讶,安妮是在夏洛克家被找到的,警方说是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本来这事情是能够说清楚的,然而,在警察询问的时候,安妮小女孩却咬了咬唇,抱紧了手里的洋娃娃,惊恐地说道:“是他,是他把我带来的,他之前和我约好,会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罗妮卡:……你这小孩怎么空口白牙地污人清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