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龙涎香味道, 结实有力的臂膀,都让秋禾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人是谁, 好在还不等她发飙,身后的人就闷笑着放开了手。
秋禾原本紧握的发簪下意识的松开, 提着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殿下不声不响的是打算吓唬谁。”秋禾点燃了屋内的烛火,周文衍那双慵懒漆黑的眸子就映入了眼中。
“哪里是不声不响小秋禾你这是不讲道理, 爷为了等你, 在你这小破屋子待了好几个时辰。”
秋禾才注意到,周文衍的脸上有一个鼓鼓的小包,她想起来最近入了夏, 她这屋子低矮有许多的蚊虫。
可能是因为她与陈贵妃日日待在一块的缘故,阴气有些重,倒是不怎么招蚊虫的咬。
而周文衍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如何受得了, 不仅的暴露在外头的手臂脖颈被咬了,就连脸上也难幸免。
秋禾看着就觉得好笑,一时没有憋住侧过脸笑出了声,周文衍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在笑什么,等注意到她的目光才反应过来。
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摸,其实他到了也没多久,刚处理完事情才回宫, 只是想着好几日没见她了, 想得慌。
以前没在意过情爱,没觉得有什么人能让他牵肠挂肚的,还总笑话他二哥, 如今才知道便是心中想着一个人,都会觉得蚀骨钻心的痒。
这才不顾整日在外的疲惫,也要来见她一面,没想到,到了景阳宫才知道她根本不在。
又懒得回去再跑一趟,便溜进了她的屋子。
明明简陋到不行的屋子,他却能反复的看许久,什么时候被咬了小红疹子都没发现,这会才觉得有些痒。
“你还笑,若不是为了等你,爷如何会遭这样的罪。”周文衍瞧着眼前笑得花枝乱颤的少女,只觉得心情愉悦,好似脸上身上被咬的地方也不痒了。
秋禾憋着笑,“又不是奴婢叫殿下等的,这虫呀,专咬坏心思的人,不然奴婢怎么从来没有被咬过。”
虽然是这么说着,秋禾还是从匣子里拿出了一小瓶的清凉膏,这还是以前娘亲教她做的。
用茶叶细细的抹了粉再加些薄荷叶,制成膏状装成一小瓶,涂在被蚊虫咬过的地方,清凉止痒,而且第二日包就会消下去了。
“我便是有坏心思,那也只是对你一个人有,这是什么东西味道怪好闻的。”
周文衍就看着秋禾拿着小瓶子走到他身边,毫不客气的让他蹲下,“这是清凉膏,涂过一会就不痒了,蹲下些。”
周文衍比她高了一个多头,这会听话的半蹲着身子,秋禾才能够到他的脸,用指尖沾了一点均匀的涂在他被咬过的地方。
秋禾涂得认真,而周文衍却在打量她,这还是两人头一次靠得这么近,秋禾没有抵抗的,他能瞧见她光洁的肌肤,纤细浓密的睫毛,以及娇艳诱人的红唇。
喉结微微的抖动,克制了许久才压下了心中的那股邪火,他一向自诩自制力不错,没想到在这小丫头面前却总是溃不成军。
秋禾涂好了脸上和脖颈上的,说了句好了,才发现周文衍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赶紧退了两步,把手里没涂完的一小瓶塞进了他的手里。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涂。”然后逃也似的跳出好远。
周文衍摸着被秋禾拿着已经有了些许温度的瓶子,嘴角的笑意不断地加深。
真是要命,他的小秋禾怎么连害羞都如此的诱人,顺便把瓶子往荷包里一塞,既然都到手了,哪里还有还的道理。
“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过来,一会我就该回去了。”
“赶紧走,奴婢这小庙供不起您这尊大佛。”嘴里这么说着,人还是诚实的挪了凳子过来。
虽然说周文衍这人轻佻又不正经,但从未做过勉强她的事情,而且两人自从上次摊开说了之后,好像就成了一种奇怪的关系。
她可以肯定,自己是不讨厌周文衍的,可如果说这就是喜欢又太过儿戏。
毕竟以她现在的处境,别说是谈情爱了,便是与人深交,都是一种对自我和别人的不负责,可每次遇上周文衍又会下意识的妥协。
“以后在爷面前不许自称奴婢,小心爷又欺负你。”
秋禾:……
真是个幼稚鬼,这么说的好像她真的怕他似的。
“明天我要同二哥出趟京,父皇头次下了差事给我,原先我光是想着这些事情简单的很,真的接触了才知道,没有一件是可以掉以轻心的。”
周文衍不知道说些秋禾听不懂的朝政,秋禾就说些平日宫内的琐事,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两人却能聊得很有趣。
等到外头小冬子催了又催,周文衍才不得不起身,秋禾送他到门边,“你在景阳宫老实些,别乱惹事,若是碰到我三哥能避就避。”
秋禾听得耳朵都发烫了,赶紧把他推到门边,在周文衍临开门的时候,她轻声的在他耳边说了句,“在外多保重,别太轻易相信任何人。”
周文衍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她在担心自己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已经止不住的上扬。</p>
“你真当爷是痴傻的除了你,爷还从未对任何人如此坦诚过,好好等着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