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强大的自信,来自过去三十载的无数恶战,此时注入这支精锐之师中,更是爆发出强烈的斗志。
十数里在真正的精锐面前并没有花费太久,远处的烟尘与喧嚣越发清晰,甚至连阿孛都日的黄金骑后队都能看见了,二王子扬起鞭子狠戾地道“小小一个马贼,早该收拾了真以为那些部族为他撑腰,护得住他吗父汗我请为前锋亲自将他的头颅带到你面前”
北狄大汗却是微微皱起花白浓密的眉毛,有什么不太对,前方是一个峡谷,峡谷后只有窄窄一条通路,其他都是密林,阿孛都日领着诸部大军,也不该途经此处。
他沉声道“哨骑前探”
便在此时,那些喧嚣忽然一寂,就好像什么神仙施法,山谷中那支大军谁也不能再出声一般,寂静得叫人心慌。
二王子的心猛然提了起来,他不由看向他的父汗,北狄可汗的面色猛然阴沉,吐出了一个字“走”
大军贸然进入山谷,不知里面是不是有埋伏,这分明是大忌,可是,不论是二王子,还是四王子,在此时的北狄大汗的面色之下,谁也没敢说话。
北狄可汗一马当先冲进了山谷,与先前判断的一致,这是一处死地,背后是密林,两山夹成一个山谷,除了一条羊肠小路,没有其他退路,如果此处真的有驻扎大军,被北狄大军封死这条来路,便可以说是案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了,可是现在
地上散落着大鼓、无数的树枝、无主的马匹却是一个人的踪影都看不到。
如果真有一支大军在此,短短几个瞬间,除非真有神仙显灵,否则哪有可能消失如此之快
哨骑来报“禀报可汗,先前有些人影从小道撤离了”哨骑顿了顿才小心翼翼道“对方应当不过千骑。”
北狄大汗的脸色异常难看,哪里有什么诸部大军他们竟是被那马贼给耍了他蓦然回身狠狠一夹马腹,厉声道“速返亭州城”
听到那北狄人竟再次以陛下要挟,勒令他们不得出亭州城,宋远恒几乎将手下的墙砖给捏个粉碎欺人太甚
就在此时,波澜又起
一支身披金甲、从未见过的小股兵马竟直直朝亭州城北门冲来,那只盘旋的金鹰直直向那支兵马而去。
留下驻守的术突看到黄金骑之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却又难抑怒火,这些马贼,真是太不将他们放在眼中这点人马,难道是瞧着父汗前去追击了,他们以为凭借这点人马就能欺上来也未免太小瞧他术突了
术突这一万骑原本是四方留人,其中威慑意义远大于真正的军事意义,毕竟,一万骑想围困亭州城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他所依仗的只是手中“景耀帝”,但现在要收拾眼前这支可恨的马贼,术突却是必须合兵而击
他只朝城头宋远恒扔了一句话“要想保全你们大魏皇帝的脑袋,就莫要轻举妄动”
随即他立时吹响牛号,集结骑兵,只听一声清啼,那只金鹰落到一个金甲人身上,一道长笑响起“术突,你果然是被留下来看门了呀”
即使是在草原,也有看门犬之说,这样的侮辱却没令术突升起羞耻的情绪,他反倒心中一凛阿孛都日
这马贼头子竟是亲自来了
一个问题疑惑地在心中盘旋,父汗那头要对付的诸部联军又是谁领头
黄金骑来得极快,犹如一支黄金标枪挟着奔驰的重量与力道狠狠扎来,术突不敢大意,散开阵型稍避锋芒,以偏锋应敌,黄金骑手中长枪随即与北狄铁骑战成一片,可他们速快力沉,便在此时,阿孛都日手上的金鹰再度腾空而起。
下一瞬间,且战且走之中,腾空的金鹰爪中抓着什么,越过亭州城头时,它爪子一松,金光灿然的一样东西竟直直坠了下去,清晨透澈的晨光中,那样东西的轮廓无比清晰,在周遭护卫惊呼着想替宋远恒拦下时,他却蓦然心脏一跳,推开了护卫,自己伸手将它牢牢接了下来。
那是一枚带着金色流苏的锦囊,里面似有什么东西。
术突与阿孛都日交锋不敢大意,黄金骑在亭州城下渐渐深陷他的包围之中,可下一瞬间,紧闭数日,无论被北狄如何羞辱也始终牢牢关闭、未曾打开的亭州城门发出剧烈的震动,旭日灿烂中,亭州城门霍然洞开
城门中,是无数整装待发的大魏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