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宜娴放出去打听的人,很快打听到,苏月恒确实会一些医术,不过,她一直掩饰的很好,在娘家都没怎么用过,所以一直未有人知道。自来都镇国公府才开始展露出来的。
光有这个何宜娴当然是不会信的。苏月恒一个闺阁女子在哪里学的医术呢不过,这个不是问题,答案一并有的。原来,苏月恒的母亲王氏夫人身边有一个医女,这个医女在定安侯府呆了多年,待王氏夫人故去几年后,方才离开。所以,是这个医女教了苏月恒一些医术的。
竟然有个医女教苏月恒何宜娴立马让人出去打探,很快,消息回来了,还真是有这个人。而且听说早年间跟苏月恒关系还是不错的,常在苏月恒身边走动。那苏月恒这个会医术的疑惑可算是解开了。
不过,饶是如此,何宜娴还是有疑惑。苏月恒竟然能治好沈珏这医术得要多高超的、那医女能有那么好的本事好在,这个问题很快就有理清了,苏月恒的医术不高,不过会些皮毛而已。沈珏的病也不是苏月恒治好的,而是,宏远大师写了方子,沈珏他们千里求药,所以才治好的。
如此看来,也算是合情合理。何宜娴大是放心。
现在何宜娴放心了,郑夫人却是忧心不已。恨不能沈珏他们一日一送信来。待得知儿子还有十日左右就能进京的时候,郑夫人干脆让人迎出去老远,直接去阳东那边等人了。
仿佛知道母亲会是如此,在离京还有十日左右的距离时,沈珏还真是让人一日一送信。
见到儿子的书信,一日更比一日近的,郑夫人又是高兴,又是焦急,每日里真是望眼欲穿一般。
沈珏一行终于走到阳东了,刚一下船就遇到了郑夫人派来的人。
老杨头看到沈珏一行,高兴的不行,忙忙的上前迎候“老奴给大公子见礼了。老奴奉夫人之命来阳东迎候公子。自来阳东后,老奴日日都在码头等候,今日终于等到公子了。”
沈珏伸手虚扶“辛苦了,不必多礼。母亲可还好”
老杨头呵呵笑道“好,好,夫人现在一切都好,就是想公子的紧。公子这回来了,夫人可不得多高兴的呢。”
一行人上岸,来到驿站歇息。
到了阳东,就要弃水路走旱路了,船上的东西要一一装了马车往回运去,因此,这次歇息的时间要长点。足足歇了有两日方才启程。
郑夫人自接到儿子已经到了阳东的消息,每日更是望眼欲穿。每日里就派人守在城外,务必第一时间接到公子。
算着儿子该是要进城了,这日天还未亮,郑夫人就就身了。
一起来,就忙忙的吩咐人赶紧准备“长安院儿那边让人随时候着,热水吃食都要备好,可不能疏漏。”儿子他们想必马上就到了,这些个东西可是得准备好才是。舟车劳顿的,可是累人的紧,可是不能让他们等的。
崔嬷嬷知道主子的着紧之处,这几天以来,也是整日里忙前忙后。今日也是一样,伺候完主子后,崔嬷嬷立即亲自跑到长安院。
不过,过来是过来,崔嬷嬷是很知道分寸的。这长安院的打理一直都是有齐嬷嬷在的,这齐嬷嬷的地位可是不低的,她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今日也不例外,见到齐嬷嬷,崔嬷嬷很是客气的拉了几句家常过后,才对齐嬷嬷说明来意“大公子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说不得就是今日了,还得辛苦嬷嬷准备妥当了。”
小几年没见到主子了,如今主子要回来,齐嬷嬷比谁高兴,闻言笑呵呵的道“看崔姐姐说的,伺候主子此乃老奴的本分,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大公子他们今日就能回来那我可的好好准备准备了。”
齐嬷嬷行动力不错,说做就做,对崔嬷嬷告罪一声,立即一样样的吩咐人起来。厨房的,洒扫的,各处都要齐备,务必要让远途归来的主子舒适。
崔嬷嬷本来就是来看情况的,见状也对齐嬷嬷告罪一声,跟着齐嬷嬷两人转了两圈儿,两人有商有量的吩咐着事儿。看看差不多了,崔嬷嬷方才告辞离去给郑夫人复命去了。
齐嬷嬷他们这边在忙活着,路上的苏月恒现在也跟沈珏轻声说起了齐嬷嬷的事儿。先前不知道沈珏来路,用着这齐嬷嬷感觉还挺好的。
可是,现在已经知道了沈珏真正的身世。如今再用这齐嬷嬷,苏月恒心里甚是有些不踏实。此人竟然是太后宫中出来的,怎么想都让人有点不放心的。
明了了苏月恒话里的未尽之意,沈珏轻搂着人安抚道“月恒不必多想。以我得来的消息看来,这齐嬷嬷是可以用的。何况,这个齐嬷嬷是母亲亲自去荣寿长公主那里去求的,既然能让母亲跟荣寿长公主都能信的过的人,这齐嬷嬷必是可以用的。”
说到这里,为怕月恒还是担忧,沈珏紧接着又补了句“月恒不必担心,回去后,如若不放心,我们可以再去问问母亲。”虽然这个齐嬷嬷他早已经查过没有问题的。不过,如今既然月恒问起来了,再多问问也是可以的。毕竟,有些内幕也许只有母亲他们才知道。
沈珏这说法甚是周全,苏月恒轻轻点点头。不过,她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健柏,说到这荣寿长公主,我却是有点好奇。”
“虽然我跟荣寿长公主接触不多,我可是发现,长公主对你甚是不错,用心的很。她不会知道什么吧”可不是用心么,看看,为着给沈珏撑面子,竟然做了她的及笄礼主宾,这可是天大的脸面。还有在及笄礼之前的给她撑腰,以及过后的给嬷嬷等等。
如若光是这些,说是长公主喜欢后辈也是能说的过去的,不过就是太过喜欢了一些而已。可是有限的几次见到长公主跟沈珏相处的样子,苏月恒发现,这长公主对沈珏有种异乎寻常的关爱。
这个问题,沈珏也想过。不过,诸多细节表明,荣寿长公主是不知道内情的。现今听到月恒的问话,沈珏思索一下过后,摇头道“想来不知道的。不过,我记得有次,荣寿长公主看着出神,过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对我说,我神态看起来像是一个故人。现在想想,也许她说的那个故人就是他了。”
苏月恒点点头“想来是这样的。”这么隐秘的事情,荣寿长公主想来是不知道的。不过,想着荣寿长公主说沈珏像故人时,苏月恒忍不住仔细打量了沈珏几眼。幸好,沈珏长的像郑夫人,不然可就不大好办了。毕竟神似还好说,形似就要命了。
有心意相通之人陪伴的路途是能让人忘却时间、忘却劳累的,仿佛很快,他们一行就来到了京城之外。
远远的就有一群人迎了过来。
两相一见面,对上了,果然都是镇国公府的人。相迎的人,大是高兴,忙忙的躬身行礼问候。
见礼过后,两个人往城里飞跑着去报信了,另外几人汇合进队伍帮忙。
报信的人飞跑进府,争着往郑夫人院子里跑去“太太,大公子他们回来了,现在就在城门外,一会儿就能回府了。”
郑夫人欣喜不已“健柏他们回来了快快快,快让人去门口等着。来人,看赏。”心情大好的郑夫人当即赏了报信的人十两银子,只把报信的人喜的不行。
很快,镇国公府都知道了沈珏回来的消息。
听得人报来的沈珏回来的消息,袁太夫人心里长叹一声,面上却是不显的如常笑道“健柏马上要到家了这可是大喜事儿。传我的话,从世子夫人以下的所有媳妇,去二门处等着。”
虽然袁太夫人对沈珏一向多有忌惮的,但在礼数上她是从来不亏欠的。好人不做都已经做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做的好些。皇家之事向来难说,万一以后有个什么,大家也好见面的。
何宜娴也已经听说了苏月恒他们进城的消息了,以她的八面玲珑,就算是再怎么想让苏月恒他们消失的,面上的功夫她从来不会落于人后,落人口舌的。她原本就打算去到二门处相迎的。
可是,她却不曾想到袁太夫人竟然也命人传话来,要她们这些孙媳妇辈的去二处迎接苏月恒。
竟然让她堂堂一世子夫人去迎接苏月恒。虽然苏月恒名义上是大嫂,可是,自己可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论地位,是这镇国公府后院里,仅次于袁太夫人、郑夫人的存在。
自己去,跟长辈吩咐,这可是意味完全不同的。想不到袁太夫人竟然如此给沈珏他们两口子的面子,看来,袁太夫人也必是看中这个沈珏这个长孙的。何宜娴心里的危机感不禁加大了几分。
再是心思翻腾,何宜娴也还是撑着笑语盈盈的对着来人答道“很是很是,大嫂他们要回来了,我这做弟媳妇的理应前去相迎的。嬷嬷当心,我一准儿恭恭敬敬的迎大嫂回来的。呵呵呵,还请嬷嬷回去跟祖母说,过会子我会携着手大嫂过来拜见的,请祖母赶紧先准备东西,嬷嬷,您跟祖母说,可是得多备点,光有大嫂的我们可不依的。呵呵呵”
见何宜娴一脸笑意,前来传话嬷嬷也大是高兴“好,好,二奶奶请放心,老奴这就回去跟老太太讲,让她老人家多多的备上赏礼。呵呵呵”
前来送信的嬷嬷走后,何宜娴起身去换衣服,准备过会儿去二处迎接自己既好奇又忌惮的大哥、大嫂。
她刚转进去,沈熠却是已经出来了。
大哥要回来了,沈熠高兴的不行,是真高兴。他们兄弟感情一向是不错的,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沈熠是很有感情的。
沈熠兴冲冲的大步往外走去。
何宜娴叫住了他“你这是要去哪里”如果去门口迎接的话,现在也太早了些,这时候,估摸着人也才刚进城。
沈熠顿了顿足“我出去接大哥他们。”他可是不想随着人在大门处等着的,这么久没见大哥了,念的紧。何况,一直都是听说大哥腿好了,大哥如今是个什么模样,他更想见见,好为大哥高兴高兴。
沈熠说完,大步走了出去。何宜娴喊都没将人喊住。
看着沈熠离去的背影,何宜娴心里颇不是滋味儿。二人自成亲以来,沈熠对她不差,称得上是相敬如宾,可就因为如此,才更让她有些难受的紧。沈熠待她没有那寻常夫妻的亲热,有的多有距离,甚至称的上防备。
对此,努力了一年多的何宜娴甚是有些颓丧。她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沈熠的,不光是因为沈熠的权势,当然也是喜欢他这个人。可是,这一年多以来,无论她如何努力,她都走不进沈熠的心里,想想也是让人难受的。
本来,嫁给沈熠时,她就雄心万丈的,一定会做好沈熠的贤内助,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帮他打天下。让沈熠看到自己是个多么光彩照人的妻子,让他敬自己爱自己,让他对自己爱若性命,让他眼里只有自己,日后更可以让沈熠将天下都能捧到自己面前,只为博得自己的一笑,让自己成为无数传说中的女主角中的一个。
可惜,这些幻想随着时间的流逝,让她慢慢的失望不少。沈熠对她,并没有幻想中的那么好。何宜娴叹口气,罢了,现在他们二人还正处在打基础、定天下的时候,这些儿女情长日后再说吧。相信以她的能力,必定会将沈熠死死的攒在手里的。
见主子坐在梳妆台前发愣,大丫头梧桐替自家主子梳妆好后,忍不住轻声出言相询“主子看看,可有什么要改的”
何宜娴对镜一看,梧桐替自己梳了个很是凸显自己气质的凌云髻。
今天算是自己成为世子夫人以来,跟苏月恒是第一次见见面。当是要隆重些才好,自然的,气势一定不能弱了的。
何宜娴满意的点点头“就这个吧,不用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