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三的事,老爷自会处理,小姐不必多想。”元一语调依然平静,但宜淑隐隐觉得,他好像在生气。
“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那个小尼姑意图不轨?”宜淑转过身来,走到元一面前问道,“你真是比我警觉多了,要不是有你在,我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事呢。”
“小姐过奖,保护小姐是元一分内之事。”元一见宜淑眸光水润,一脸赞赏地盯着他,眼底也染上温柔之色。
宜淑心里暗笑,就说人人都爱听好话,再说元一救她脱离困境,她夸赞几句也是应该的,“对了,这是我从师太那里要来的平安符,给你一个吧。”
说着,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平安符,递到元一眼前。
元一盯着她的手,半晌没动。
“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这东西?”宜淑不解地看着元一,“据说师太的平安符十分珍贵,很多人想要还得不到哩!”
“不,我很喜欢。”元一见宜淑抬眼望向他,眉间微蹙,立即应道。
“那你就拿去吧。”宜淑托着平安符的手又往前凑了凑。
元一右手牢牢地握着铁杖,左手伸到宜淑手心,轻轻地把锦囊拈起,然后放回袖中。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只是一个锦囊而已。”宜淑见元一好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不甚在意地说道。
“好。”元一说完,便提醒道,“小姐快些走吧,早点回府。”
“嗯!”宜淑往山下走去,元一继续跟在后面,依然有同路的人看向他们,但宜淑丝毫不放在心上。
等到了山下,宜淑见萍娘在马车边上等着,便上了车。
“小姐一切还好?”萍娘一脸焦急,“我们见元一同那关三公子打起来,还吓了一跳,问了元一才知道,那浪荡子派人把小姐关起来了。”说到这,萍娘又十分气愤,“真是不知好歹。”
“萍娘我一点事都没有,你放心。”宜淑安慰道。
“没事就好,有事的话,老身今日可就成罪人了。”萍娘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
宜淑宽解了萍娘几句,便转头往车窗外看去,扬城中的屋宅鳞次栉比,看得出都是新建不久的,大概因为祝神节的缘故,路上行人零零散散。
这时,一个敦实的男子扶着一个瘦弱摇晃的老太,从路旁慢慢走过。男子低头耐心地说着什么,引得那没了牙的老太开心地笑着。
宜淑仔细看了一眼,那不是马有年吗?看他那副模样,倒是个孝子,不过彩袖不是说,他是来寻田香的么,难道他还带了年老病弱的老母亲来?
田香是因为这个不搭理他的吗,宜淑皱眉,还是说,这其实是田香的母亲?她记得,杨玉菲说过,田香的娘身体不佳,前段时间曾病情复发。
或者,马有年为了讨好田香,刻意来照顾她的母亲?宜淑瞧着车窗外两人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宜淑想起了几天前田香闹腾的事,说马有年意图非礼她,但是像马有年这样老实巴交的人,真的敢动她一下吗?
马车很快驶过,宜淑望着渐渐模糊的人影,陷入沉思。
等到马车停下时,宜淑还未下车,就听到宋长闻急切的声音传来,“淑儿!可有什么闪失?”
“爹爹放心,女儿一切安好。”宜淑在萍娘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快来让爹爹看看,”宋长闻几步走上前,把宜淑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没事就好,爹爹听到彩袖回来禀报,真是又惊又怒,那关镇河区区一个三品都尉,怎的纵容三子如此不成器,轻浮放浪,实在可恨。”
“爹爹不气,这次幸好有元一在,他有所察觉,把那人打了一顿,还把女儿放了出来。”宜淑挽着宋长闻的手,宽慰地说道。
“宋伯,记得给元一涨月钱。”宋长闻看向元一的目光也十分赞赏,“这次幸好让你去了。”
“多谢老爷抬爱,这些都是小人应做之事。”元一低头,谦逊地应道。
“好了,淑儿,你快些回去休息吧,让萍娘彩袖给你煮点压惊的茶汤。”宋长闻领着宜淑往府里走去。
“爹爹,这是我给你讨来的平安符。”宜淑把锦囊交到宋长闻手上。
“哎,淑儿真是贴心。”宋长闻乐呵呵地接过,抚了抚宜淑头发。
“这是女儿应该做的。”宜淑甜甜应道。
宜淑在经过书房时,同宋长闻道了别。她心里想着路上见到马有年的事,只顾低头往前走,不经意抬头时,看到杨玉菲一个人抱着孩子,坐在凉亭里,望着微波粼粼的湖水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 元一:没想到,我竟然是第一个拿到平安符的人。
宜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