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想快点办案,走的急,很快到了长春宫,先去见过娘娘,然后去找那个宫女。
和昨天一样,照顾的人又找借口不见,昨天说是高烧不退,今天干脆说昏迷不醒,不过他们这回有备而来,带了御医,态度也强硬了些,最后还是让他们见到了人。
刚跳楼没多久,伤没好,全身都缠着绷带,装睡没理他们。
左郎中一看就知道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开门见山道,“不想在牢里养伤就好好配合。”
床上的人指头轻轻一颤,似乎在衡量什么,半响才睁开眼,语气略微不耐烦,“我都说了是自己跳的,为什么还要查”
左郎中冷笑,“自己跳的你会手臂先着地”
锦绣将头扭去一边,“手臂先着地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李斋接话,“手臂先着地说明你不想死,为了活下来,本能用手撑地。”
“我跳完后悔了不行吗”
“你是侧着身子跳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从你跳下来的时候就在思考怎么活命。”不是问话,带着八分肯定,“所以你自己不想死,是有人逼你的对吗”
“说出来,我们会给你做主。”他语气带着诱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那人是皇后,私自将人逼到跳楼,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锦绣抿唇,“没有人逼我,我是自己跳的。”
“被人威胁了吗”李斋想不通,“我查过你的资料,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是担心自己其实用不着担心,本官可以送你出宫,保你的命。”
锦绣蹙眉,“我都说了没有人威胁,我就是自己跳的。”
李斋坐在床边,认真道,“不信任我,总该相信皇上吧,这事皇上已经知道了,没有人敢对你做什么。”
“真的没人威胁我,娘娘对我很好,我都这样了还找御医帮我医治,所以请不要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锦绣闭上眼,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
李斋与左郎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头疼。
她一口咬定是自己跳的,偏偏又是唯一的线索,不松口,这案子还真的没法子查。
事发后慎邢司的人来过,看过现场,当时楼顶一个人没有,就她一个,所以被人推下来是不可能的,也没有挣扎的痕迹,看她摔下来的情况,更像是做好了准备才跳下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不想死,还要跳
肯定是有人逼的,只是她不肯透漏而已。
“长春宫的人都说你性格开朗热情,事发前也没有任何异常,为什么会突然跳楼”
“这只是表象,我内心怎样她们怎么会知道”不满的回应。
李斋叹息一声,敗下阵来,他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坚持维护皇后,问是问不出来的。
“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他从袖子里掏出帕子,“你知道这是谁的帕子吗”
将帕子上的刺绣撑开给她看。
这么明显的风格,只要见过肯定记得。
锦绣扭头看了看,本来漫不经心,还带着不耐烦,等瞧清模样后愣了愣,不过到底是皇后身边的女官,见过大风大浪,很快恢复如初,“不认识,你找别人问问吧。”
李斋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
他起身要走,还拉着左郎中一起,左郎中不解,却也配合着他,等走到没人的地方才问,“这是谁的帕子”
“捡来的。”没有说实话,“本来只是顺便问问,好还给人家,但是你发现没”
“嗯”完全没注意。
“她看到帕子的时候慌了一下。”
为什么慌因为做贼心虚。
把帕子重新塞进袖子里,笑了,“没有想到运气这么好,瞎猫碰上死耗子。”
抬头瞧了瞧天色,不知不觉已经中午,“看来要有新线索了。”
正午时分,到了饭点,方姝让木槿先回去,打听打听都察院和慎邢司的人走了没
没走就不回去了,走了再回去。
很幸运,人已经走了,她可以回去吃饭了。
方姝合上瓷罐的盖子,跟木槿一起先到寝屋拿碗。
自从遇到锦绣那事之后,现在谨慎很多,自己的碗筷都收起来,怕有人抹毒,就算不抹,往里头吐口唾沫也够膈应的。
刚拿了碗,路过前院时一个转身没注意,跟一个人直挺挺的撞在一起。
那人身子太硬,没什么事,把她撞的碗都掉了,还好这片有一块小草地,没摔破,方姝边说对不起,边矮下身子去捡。
手刚碰到碗,突然意识到不对。
余光瞥见绯红色的官服,仙鹤图案,是李斋!
“又见面了。”李斋蹲下来帮她捡。
方姝浑身一颤,完了,被找上门了,就知道突然让外臣查案不对劲,果然是来抓她的。
“你认错人了。”勉强维持镇定。
“不会的。”李斋从怀里掏出帕子,“我虽然记性差,不过这么丑的刺绣可以记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