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两位伤患守夜,纪无欢还真不太放心,要是不小心晕过去了,到时候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圆圆,你先看着点,待会叫我。”
“嗯,你休息吧。”聂渊伸手揉揉他的头发。
纪无欢立刻顺杆爬,昂起头来挑逗地亲了亲他的脸,然后跟条没骨头的蛇一样,腰身一倾,软乎乎地往下滑,贴着男人的胸口一直滑到了他的腿上,笑眯眯地躺下,还蹭了蹭。
嗯!人肉枕头圆的感觉还不错!
假装没有感觉到对方骤然变紧的呼吸,纪无欢还又蹭了蹭,嬉皮笑脸道“圆圆,晚安!”
聂渊又不傻,当然看出这货是又在皮了,强忍着要狠狠收拾他的冲动,轻轻咬了咬牙“嗯,晚安。”
纪无欢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刚才接连两个多小时的摸爬滚打,精神力高度集中,他早就累的不行了,此时一抱到聂渊,立刻安心下来,疲倦感更是如同海啸袭来,将他淹没。
不过没躺一会儿,他就觉得顶上的灯亮得令人不太舒服,刚一蹙眉,还没开口,男人的手就贴在了他的脸上,挡住了光。
圆圆真好!纪无欢心满意足,又蹭了蹭他的手。
挡住光线后,纪无欢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睡得很浅,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撞到脑袋的缘故,有了一种眩晕摇晃的感觉。
仿佛整个人躺在雪白的海浪上,随着浪花不断起伏,越来越大,摇摇欲坠,最后整个人猛地翻了一个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进了水底!
靠!
纪无欢还没来得及尖叫,眼前便是一亮,竟然又来到了那个漆黑的神坛。
同往常一样,他的思维十分清醒,甚至意识到自己是又在做梦了,并且知道眼前的这一切或许和他的身世有关。
这一次那个黑影与金发男子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光秃秃的祭坛,中间的黑洞宛如深渊,里面流淌着漆黑的液体,就像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暗河。
头一次,纪无欢生出了想弄清楚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的想法,就在他蹲下小心翼翼地俯身想仔细看看的时候。
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声!
“我靠!”
惊得他整个人一抖,身体往下一栽,直接坠了进去。
不!
纪无欢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戴上眼镜,看到的是张三惊恐的脸。
他站起来恐惧地四处张望,结结巴巴地指着走廊说“刚才有、有人走过去了!我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
聂渊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到怀里的纪无欢被惊醒,表情转为不悦,瞪了他一眼“没有,你只是做噩梦了。”
“真的,我真的看到了!”张三坚持他刚看到了。
他旁边的路甲幽幽地睁开眼睛,低声道“张三,你应该是做噩梦了,我刚才也什么都没听到呢。”
“啊?”听到两人都这么说,张三仔细一回忆,发觉刚才所谓看到的场景、听到的声音好像是有些模糊他尴尬的笑了笑,讪讪地说道“抱歉、抱歉,我可能是太过于紧张了。”说完摸着后脑勺坐了回去。
“没事了,宝宝,继续睡吧。”聂渊安抚地摸了摸纪无欢的头,温柔地擦掉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唔”纪无欢刚睡着就被吵醒,意识还有些模糊,睡眼朦胧地点头,摘掉眼镜,也不要他挡光了,手一伸,将男人的胳膊当枕头紧紧抱住,脸埋在上面,柔软的鼻尖无意识地蹭了蹭。
啊!可爱死了!
聂渊只觉得心都要化了,简直想把他抱起来亲一亲,但又舍不得打扰。
很快,青年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他陷入了沉睡。
他又做梦了,只是这次梦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在短暂的沉寂后,耳边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你是有不是又觉得无聊了?”
这个声音辨识度很高,像是一阵清风,冰冰凉凉的,尾音似有似无的上挑,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冷淡味道,如果当一名配音演员的话,大概也是能收获一堆小迷妹的那种。
当然,还是远不如聂渊的声音好听。
纪无欢十分“客观”的评价道。
最神奇的是,这个陌生男子嘴里说的明明是一种完全陌生的语言,但他竟然能够听懂。
青年立刻跟着那声音向前走去,走了约莫十多米的时候,眼前骤然一亮。
铺天盖地的黑红色在他的瞳孔里炸开,眼前竟全是黑红色的玫瑰花,名副其实的花海,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
仿佛连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
不,不是仿佛,而是这里的天空竟本就是红色的,像是滚滚燃烧的火焰。
透着一股决裂而富有毁灭性的美感。
这里是什么地方?
纪无欢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呆滞了足有半分钟才回过神,他转身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身处花海的中心,一座黑色的圆形欧式观景亭里。
这里像极了电影里出现的那种中世纪风格的建筑,镂空华丽的雕花亭顶,圆形罗气派的马柱,精致又高贵。
至于那个说话的人纪无欢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祭坛上出现过的那个金发蓝眸的男子。
他仍然穿着一身不怎么起眼的黑袍,坐在亭子中间的桌椅前,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的羽毛笔,正在泛黄的纸张上慢慢写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花海、观景亭、黑袍、羽毛笔、羊皮卷,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原本应该是一个十分神秘优雅的画面。
然而这个男子的动作实在称不上优雅,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左手还拿了个啃到一半的苹果。
纪无欢正想凑过去看看的时候,男子突然又放下了笔,没有看向他,而是对着某个方向笑了笑“哦?看来你的确是又觉得无聊了。”
纪无欢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那里只有一把椅子,上面什么人都没有。
“”
“嘿,那要不要偷偷离开这里,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