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屋子那么白,怎么会没留下任何痕迹呢?
纪无欢略一思考就觉得不可能,一边想着扫地机刚才的行动轨道,一边看向了餐厅里的地板,果然血迹是从餐厅里边就开始出现的,一直流到了厨房、内阳台上。
可当他来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又发现这里并不是源头,于是穿过内阳台,发现在那后面还有一间同样纯白色布置的画室,当进去的瞬间,他就确定了,这里才是源头!
里面是满地的鲜血,白色的窗框上、白色的石雕像上、白色的画板与画架上,还有那些同样用大量白色来渲染的油画上都溅满了鲜血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腔,一直到了肺部的深处,纪无欢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只能屏住呼吸在里面行走。
他还看到在屋子正中间的地板上有一个原本用来洗画笔的水桶,里面插着几只画笔浸泡在一大桶血水里。
就像是曾经有人在这里剁下了那人的双臂然后再将他的血放干了绑上了扫地机上。
最后在让扫地机一刻不停地在屋子里乱跑。
到底是谁这么变态啊?
纪无欢几乎要忍不住呕吐的了。
因为人体内部的血几乎被放空了,所以它出了这间屋子,到厨房、内阳台转悠了一圈,从地毯上碾过,等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就一滴血都没有了,屋子里依然是洁白无瑕。
仅看外面,谁能想法这里惨死过一个人呢?
没有时间给纪无欢去细想那时候残忍血腥的场景,细想死去之人临死前的痛苦与绝望,他需要快点找到万花筒。
只剩下4分钟了。
时间一到,黑洞中的碎片就会射出来从内部捅碎张三的脑子,对于纪无欢来说,不管是出于计划还是良心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他拿着电筒,脚踩在满地的血渍里找那只万花筒。
他头一次感觉到房子太大了也不好,相比前几座小凶宅,这一个屋子就等于人家的一整个客厅了,摆放的东西不多但是杂且乱,加上生怕碰乱或者砰坏了什么,他一直很小心。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只剩下3分钟了。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响了,纪无欢赶紧拿出来,语气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惊喜与期待“圆圆?”
“滋滋滋滋不,是我”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路甲的声音,背后还有张三痛苦的呻吟。
纪无欢赶紧说道“再坚持一会儿,我正在”这句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一个低头看到了万花筒,竟然是在画架后面的飘窗上。
如果不是恰好外面的风吹起了窗帘,他还真没注意。
“我找到了!”纪无欢眼睛一亮,对那头说道“你让张三再坚持一会儿!”
“不不是这个滋滋我是想说它过去了!”
“它?”纪无欢问出口的同时就听到了“嗡嗡嗡”的声音。
青年猛然扭头,那道黑影已经到了身后,停在门框边,那个瘦高的黑色人影立在黑暗里,白光照在他的脸上,无可避免的无那双恐怖的眼睛对视了。
那张脸上仍然挂着渗人的笑容,只是他的嘴角似乎扬得更起来了。
扫地机仍在运行,嗡嗡地在门框角上轻轻磕了一下,停住了,它没有进来,就堵在门框边静静地看着他。
没错,纪无欢很清楚,它正看着他,用那双凸出的无比恐怖的充满了歹意眼睛看着他。
像是在玩弄自己的猎物,它并不急于下手,更像是要恐吓他,让他害怕让他恐惧让他崩溃。
可实际上,纪无欢却发觉当人在短时间内受惊吓的次数太多以后,他竟然觉得也不是那么可怕了,现在甚至比刚才还要冷静许多。
只是手指轻轻握紧了拳头,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该怎么办?
在短暂的思索后,他做了决定,门既然被堵死,现在逃肯定是没用了,不如先拿到万花筒在做下一步打算。
没错,在这个恐怖断臂鬼地注视下,青年居然面无表情地转身,打开对讲机小声地说了句什么,然后缓慢地走到了花架旁边,小心翼翼地从两个画架中间拿出了那个万花筒。
金属材质的,有些份量,和屋子里的主色调一样,外表雪白,印着些雪花样子的小图案。
只剩下两分钟了。
再最后两分钟里,纪无欢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竟然拿起了那只万花筒,右眼凑上黑色的小孔,对向了门口耸立的尸体。
这个动作仿佛刺激到了死者的某根神经,屋子里传来嗡嗡嗡的声音,那具尸体再次行动起来,万花筒里的黑影也越来越近。
眼看着他快到面前的时候,纪无欢行动了。
“路甲!”他大喊一声,将手中的电筒抛了出去。
路甲恰好跑到了门口,顺手接住了万花筒,她没有丝毫停顿,立刻转身又冲了回去。
时间只剩下一分钟了。
断臂男尸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来这么一手声东击西,随着扫地机的转身,它追了出去,可是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什么,停了下来,脑袋猛然旋转了180度盯着他。
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始作俑者!
妈的!又来这套!纪无欢紧张归紧张,害怕归害怕,可是动作却丝毫不停歇,他已经跳到了飘窗上。
这是一栋洋房,外面肯定是一楼,他只要从飘窗跳到花园,绕半圈再从客厅进去就行了。
想堵住他?没门!
他纪影帝从不走寻常路。
然而打脸来的太快,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窗帘后面的窗户外面竟然根本没有什么花园,只有一片黑暗!
就像是一个黑暗虚无的空间,那外头什么都没有!从地下到天空,再到中间的空气。
什么都没有!
纪无欢的表情瞬间僵硬,跨出去的半只脚也顿住了。
身后又响起了嗡嗡声。
完蛋!
就在这时,他忽然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道一闪而过的光亮,接着在对面十多米之外的位置,竟然有一盏灯亮了起来。
然后有一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竟然从那边的窗户前一晃而过。
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