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也一脸懵逼的望着彩虹消失的方向:“我也不知道……”
二楼的栏杆上已经趴着一大片吃瓜群众,有各个工作间里钻出来的多宝阁员工,也有原本来办事的路人。
“这小娘好厉害,彩虹河水都织得出来,这样一看翰墨缎根本就不算什么。”
“哎!那是你不知道,我可听人说啊,那翰墨缎织的就是一片影子。你说这彩虹河水都是实在的,这影子虚无缥缈的,可不是更难?”
“我听说这小娘子啊,刚到锦绣坊还不招待见,织女六艺挨个儿试过,才算震住了织坊。”
“然后转身就来多宝阁砸场子了?”
“什么砸场子,那叫破纪录,你个没学问的。”
“嘁!多宝阁自从设了那个什么加多宝世界纪录,就没见几个纪录是捏在旁人手里的。还不是广告他们多宝阁的本事?”
“可话不是这样讲……等等,那是云中子吗?”
百里欢歌与云中子对望一眼,也到栏杆边上挤了个位置往下看。谁知看下去就是一惊:
“那是河?”
云中子摇头:“老大,那好像是布。”
百里欢歌瞪着眼睛:“你们家布是长了一副水的样子,有纹反光还会流动的?”
云中子左看看,右看看,又沿着墙壁仔细看看,抬起头来道:
“老大,我家布是不长这样的,但以后你家的地毯可能要长这样了。你看……直接织在廊柱上的。”
只见波光粼粼一副水蓝色的匹练,从大厅的中央铺出来,一直延伸到台阶前。两边宽窄恰好沿着墙壁,中间又空出几处空洞恰好够支撑棚顶的廊柱穿过。
从二楼的空中往下看去,就好像一条宽阔的江河从大厅里流出来,水流绕过廊柱把它们泡在水里,一直淌到台阶下看不见的地方。
百里欢歌凡人眼力,顺着云中子的所指才隐约看清了状况。
这匹布价值几何尚且估算不大出来,但想把这布卷起来拿走,要么剪开布,要么砍柱子他还是看懂了的。
百里欢歌怔了半天,甩着袖子道:“难道以后我多宝阁的客人进门,还要先换水鞋么?”
云中子:“……”
两人沿着楼梯快步走下一楼,两脚踩在那波光粼粼的水蓝色布面上,心里才算踏实了一些。
干爽的,还不算太逆天。
起码,这客人进门还是不必换鞋的。
百里欢歌是个常年木屐走天下的人,当场脱下一只木屐,光脚踩上那水样的地毯:
“还真就是正常的布?”
“老大你看,那里有鱼!”云中子忽然有了新发现,百里欢歌三两步跨过去,在一根廊柱的下面,看到一红一白两尾锦鲤,头尾相衔,绕在廊柱边缘做戏水状。
百里欢歌伸手摸了一摸,的确是布,但看着可真像活的。抬头去看穹顶射下来的灵力灯,被这光一晃,鱼鳞上反射的光线都好像活起来了。
“那是刚才飞过去的彩虹吗?”
百里欢歌长舒一口气,指了指墙角被滚成一团彩色薄纱。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在灵力灯光下,混成薄薄一层的好似云雾的薄膜。
云中子也望过去:“我看像。”
百里欢歌整了整拂乱的衣衫:“景中秀可没告诉过我那小妞还有这个本事。”
云中子:“话说,老大……杨夕已经失踪一年了,在‘杨方之乱’前的三年里,她也一直是下落不明的。你是如何得到她的织女登记,还找了她这么久?”
百里欢歌站在原地,望着大厅深处被锦绣坊一群姹紫嫣红的织女,前呼后拥的围在中间的黑衣服小妞。
冷笑一声:“那小妞儿是个酒鬼,酒量不怎么样,喝多了还断片儿。景中秀那个犊子,当年什么黑心钱都想挣。忽悠杨夕给他织布,还趁人喝高了架到多宝阁分部去登记。”
云中子嘶了一声:“忒黑了,黑市价收了人的好东西,却是卖得官价。”
百里欢歌微妙的挑了一下嘴角:“所以,我第一次上昆仑的时候,就想看看是哪个缺心眼儿的被坑这么惨。”他顿了一顿,放慢了语调,眼睛浅浅的眯了一眯:
“可我做梦都没想到她会长成这个样子……”
云中子心中一动,老大四年前就开始找那个空白登记的主人,甚至那时候多宝阁跟昆仑还是盟友,老大还有无数的设想要在旧大陆上实现,都没耽误他对这件事情的关注。
直到一年前“杨方之乱”,老大抽了一宿的香烟,才告诉他这个空白登记的主人就是昆仑那个祸首杨夕。
“她长得什么样子?好看?”
百里欢歌却迅速的收敛起少见的情绪外露,抬手在云中子的脑袋上敲了一记:“想什么呢!走吧,过去看看。”
大步迈进了一楼的记录大厅,宽大袍服飘成一片看不透的云彩。
云中子耸了耸肩,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