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因愁眉紧锁,此番兵变实乃里应外合,趁阿迦罗不在,才一举拿下了王庭,可没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风长离道,“朝戈应该是去投奔她的舅舅青羊部首领萨力漠了。”
“那我们立即率兵北上”赫连因急切道。
“无妨,”风长离悠然道,“一来,大都尉的伤势还未痊愈,二来,我们现在更迫切要做的并不是追击日逐部残部,捉拿朝戈。”
“那是什么”赫连因不解。
“我们凭一场兵变拿下了王庭,以及王庭附近的蒲陆、车师、单桓等三部,人心尚且不稳,倘若这个时候,大都尉离开王庭,率兵去追击朝戈,讨伐青羊部,若王庭的部落首领们趁机作乱,大都尉该当如何”
“这”赫连因眉心一跳。
他深知,风长离借给他的苍炎军其实只有两千多人,那夜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王庭,全靠奇袭获胜,各部落首领内心并不服他,一旦他离开王庭,率兵去追朝戈,恐怕王庭生变。
“先生言之有理,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傍晚时分,斜阳照着茫茫起伏的草场,山上残雪未融,斑驳的泥土地里已经冒出了青青的草尖。
夜空下,几个青羊部的士兵正围成一圈烤火。
就在这时,远处的原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有敌袭”伍长脸色一变,习惯性抓刀起身,
“上马,迎敌”
其余北狄士兵铿然抽出了弯刀。最外围的士兵们迅速上箭,锋利的箭尖指向日暮暗沉沉的旷野。
一个士兵高声喊道,“前方何人哪个部落的报上名来”
“日逐部首领朝戈。”
伍长赶紧一挥手,让士兵们退下。
片刻后,青羊部首领大帐。
青羊部首领萨力漠将朝戈迎进大帐,他见朝戈风尘仆仆,战袍上尽是血污,惊问道,“朝戈,我的孩子,发生了什么”
“舅舅,赫连因背叛了大单于,夺下了王庭。我们得立即通知其他三部首领,并设法告知大单于。”
萨力漠闻言大惊“赫连因背叛了”
接着他想了想道“我可以立即派人通知其他三部首领,但是中原辽阔,大单于说过他去哪里了吗”
漠北王庭,大帐中气氛凝重。
赫连因高据上座,两边分别是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大将、都尉、当户、骨都侯以及蒲陆、车师、单桓等三部首领。
“大单于不在,日逐部首领朝戈乘机叛乱,想要夺取大权,现已被镇压,”赫连因高声道,“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大单于不在期间,由本都尉暂为管理王庭事务。”
“请问左大都尉,北小王何在” 右谷蠡王问道。
“北小王在此次叛乱中受伤,正在修养。”
“那大单于何时回来”
“大单于在中原有要事,归期未定,若他回来本都尉必会通知你们,”赫连因的独眼阴冷地扫视着大帐内,“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见没人再提出异议,赫连因满意道,“没有了,那很好,每部遴选两万名士兵,充作王庭卫队。”
“大都尉是要把我们的战士变成怪物吗” 蒲陆部首领巴罗道。
“不,我是要让他们成为真正无惧生死,不畏伤痛的勇士”
“勇士还是傀儡”
赫连因独眼一眯,“看来巴罗首领并不相信风先生的法术,那么让你亲自试一试罢,来人将他带下去”
“谁敢”巴罗弹身而起,拔刀出鞘。
“拿下”赫连因一声令下。
一座小山般的影子遮住了巴罗的视线。那是前任大单于金皋的鹰卫昆勒。
此刻他的面目扭曲,双眼通红暴突,嘴边挂着涎液,踏步上前,扳过巴罗的手臂一拧,随着咔咔的骨骼断裂声,巴罗一声惨叫,手臂折成一个怪异的角度。
帐中众人皆屏住了呼吸。
“赫连因你篡权夺位,丧心病狂”巴罗撕心裂肺地低吼。
赫连因激动地高声道,“我这是为了我们的部落,你们就不想夺回家园,马踏中原一雪前耻吗”
“大单于太仁慈了,他做不到的事,我替他做罢了”
“带下去”
片刻后,“嚎呜”凄厉的叫声远远地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阴暗的山洞里腥臭扑鼻,放着一排血迹斑驳的木架。巴罗被锁在木架上痛苦地挣扎,在挣扎中目光逐渐变得狰狞而混乱,脖颈上隆起蚯蚓一样的青筋,涎液不自觉地从大张的嘴中淌下。 ,